是那群“平账兵”怎么能和奴贼野战?结果大败亏输,被弹劾下狱,到第二年就论了死罪,在西市砍了脑袋......现在想想这家伙也挺冤枉的!也不知道砍头的时候疼不疼?
想到这里,朱由检就叹了口气:前世糊里糊涂砍了他的脑袋,今世总要待他好点了。
“刘卿,”朱由检的语气也变得格外和蔼了,“你脖子上的伤好些了吗?还疼吗?”
什么?脖子上的伤?刘策给问得一头雾水,他脖子没受伤啊!许是万岁爷搞错了?不过也没关系,应付一句得了。
刘策笑道:“已经好利索了,一点不疼了!”
“那就好,那就好......”朱由检点点头,道,“信府的老营在归化城和集宁城,距离西林河和答拉海子很远,所以没有办法在西林城和清平镇屯驻重兵。而且兀良哈也不会把信府的精兵摆那么老远,驻扎在西林城和清平镇的,不过就是些依附的部落之兵,不值一提。
而且黄台吉也不会在隆冬季节向开平进军......现在草原上一片冰雪覆盖,没有办法放牧,黄台吉的大军如何补给?他们的战马又以什么为食?
据朕所知,黄台吉可没有庞大的骆驼军,根本不可能在冬季的草原上有什么大动作。他突然出兵西林城和清平镇,应该是想夺取这两个据点,作为明年春、夏两季时向开平进军的支撑之点。”
“陛下认为黄台吉的目标是开平?”刘策问。
内阁和两宫皇后商议了好几天,都没弄明白黄台吉的目标到底是哪里?而朱由检一听说西林城和清平镇陷落,就已经有数了。
他点点头,笑道:“黄台吉真正想要和朕争夺的,还是蒙古大汗的名号!这个名号对朕而言可有可无,但是对黄台吉而言,却有生死存亡的关系。
因为只有拿下漠南、漠北蒙古,奴贼才能勉强有个契丹的市面,能和我大明分庭抗礼了。
要不然奴贼最多是个高句丽,以高句丽抗中华,焉能持久?待中华连年的灾荒过去了,只有高句丽那的场面的奴贼就死定了!”
刘策也觉得这个少年天子的分析有道理,但还是问朱由检道:“万岁爷,您什么时候能回朝啊?虽说奴贼不会在冬季大举进兵,但也难保会以精兵南下扰袭......皇太侄年幼,还请陛下回朝主持大局。”
朱由检苦笑道:“朕也想早点回去,但是山西还有不少鼠辈为祸,朕得亲自去太原坐镇,对付这些鼠辈......宣府的国门,有皇太侄坐镇即可。”
这是什么鼠辈?比黄台吉还难搞?需要大明皇帝亲自去捉?刘策心说:皇太侄才5岁,怎么都不该去宣府守国门啊!万一捅了篓子怎么办?
这个万岁爷的行事......还是有点昏啊!
......
大金天聪六年十二月十二日。
在千里松林以西,早就被冰封了的答剌海子旁边,有一座破败的不能再破败的镇子,却有个蛮好听的名字,叫清平镇。
大约三四千后金八旗兵(其实是八乘八旗兵)和数量相当的朝鲜包衣,从一大清早开始,就冒着风雪忙活开了——忙着修复在日前的清平镇争夺战中被破坏的城池。很显然,朱由检的猜测是对的,后金并没有出动大军,而是仅仅以数千精锐就夺取了清平镇和西林城,在千里松林以西,又谋取到了两个关键的据点。
而在拿下清平镇后,这群后金兵并没有集中扩大战果,而是先取守势,开始在清平镇上修筑城防,准备和明军长期拉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