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人可不少!怎么一大群人的手头都变紧了,市面能不萧条?能不清冷?
而市面一萧条一清冷,又连累了不少做买卖的商贩。
总之,从崇祯元年开始,天子脚下的北京城内,几乎人人都变穷了!
人们变穷了,心情当然就不会好。而心情不好,也就不会说崇祯皇帝的好话了。而从上明朝中期开始,对言论的管制就变得越来越松,锦衣卫和东厂这两个曾经让人不寒而栗的特务组织,也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更何况在厂卫里面管事儿和办事儿的中下层,大多都是世袭的锦衣亲军,也算是和北京武勋贵族阶层搭点边儿的人物,他们一样因为朱由检的执政受了损失,还会帮着他管制言论?
所以在这个冬天,北京城内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戾气儿。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都是堪称正德第二的当今圣上崇祯皇帝的那些“荒唐事儿”......什么喜好玩乐不理朝政啦,什么不顾百官劝阻冒险亲征啦,什么为了个蒙古女人擅开边衅以致生灵涂炭啦,什么远征大同以致京畿空虚被奴贼钻了空子啦,什么指挥无方以致京营损兵八万啦,什么昌平皇陵被掘愧对祖宗啦,种种桩桩,都是对朱由检相当不利的消息,各个阶层的人们都议论不休,言语之中全都把朱由检当成了大明有史以来最昏的君了。
“唉,这都多少日子没回北京城了?北京城自打成庙老爷开始就是天子脚下,现在倒好,天子都在外头溜达半年了,就不知道回家!”
“还回什么家呀,跟个蒙古女人在外头别提多快活了,还回家干嘛?回了京城,就得给一群阁老和科道言官管起来了!”
“怕是没脸回来了吧?温榆水一战京营可损兵八万!昌平一战又让奴贼掘了天寿山皇陵......哪儿还有脸回京师?”
“小声儿点,这话说得过了,要是给锦衣卫拿去......”
市井民间如此,而公卿百官......在十月初的时候其实也都揣着看笑话的心思。他们这些官儿可比下面的小老百姓看得透,朱由检这个君啊......要么就是大明朝开国以来最昏的君,要么就是大明朝开张以来的第三雄主!
至于是昏还是雄,关键就看和奴贼东虏的这场口内之战打得如何了?而战争打得如何......也不能光看战报。斩杀多少?损失多少?掠获多少?这些都可以编的,需要崇祯皇帝当明主就多编点战果,少编点损失。反之就让战果缩点水,让损失扩大些。
反正文官手里一支笔,别的事儿干不好,编故事还能干不好?可问题是故事可以随便编,地图不能随便画啊!
刚刚传回的塘报,小皇帝这回冷不丁来了个开疆辟土,而且不是在距离北京城千里之外开疆辟土,而是就在北京城一二百里开外拿下了两个州——兴州和会州!
另外,在辽西方面,袁崇焕和祖大寿已经攻入了原属北平行都司的营州地面,而且进展顺利,势如破竹。
这可是一举收复三州之地了!这事儿谁能给整没了?不可能啊!小皇帝已经决定在兴、会二州的地盘上开辟燕山镇,在营州地盘上开辟辽西镇。两个军镇都得设总镇、巡抚,下面还一堆大小官员,怎么可能整没了?
而且,这小皇帝真的能从鞑子和奴贼手里抢回地盘啊!上回就抢回来大同、宣府边墙外的大片土地,因为交给兀良哈万户斡尔朵管理,大家可以当没看见。
但这次不行了,抢回三州两镇啊!这是空前大捷!而且......小皇帝还借着大胜把京营给整没了!
而这么一位雄主,他为什么总也不会北京呢?他到底想干什么?现在连京营都没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