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当时还是万历年间,可谓早成。二十二岁入京应礼部试时闻父亲过世,回家结庐守孝,守完父孝之后刚准备再去考试,他母亲又过世了,然后继续守孝,又是三年。从万历年一直守到天启年。接着又撞上了魏忠贤把持朝政,而他又和东林党人走得太近,奔走营救左光斗等人,还给当时的辽东督师孙承宗上书,请他入朝收拾魏忠贤......这么一闹腾,自然也甭想在魏忠贤手里中进士了。于是就只能醉心学问,当一个大儒了。
后来崇祯上台,孙承宗、范景文要举荐他出仕,他都推辞不出,安心在乡著书立说,教书育才,培养出了一大批河北名儒,形成了一个夏峰学派(夏峰是孙奇逢的号)。
再后来遇到了甲申之变,天子南幸,东虏入关等一系列的剧变,原本打算一辈子做学问的孙奇逢也不能在乡下呆着了,只好带着门人子弟投奔高鸿图、左懋第,一块儿保卫孔林了。
结果孔林还是叫人给倒了斗......还倒出了一个《子论格物篇》,于是孙奇逢也不做官了,带着门人子弟在山东登州办了个夏峰书院,专门研究《子论格物篇》,还研究出了一些成果,他的学生张果中还因此入了太学,先是当教授,后又当上了武汉太学的右司业。
不过孙奇逢和夏峰学派出了点成绩,也改变不了儒学在北方难传的现状!
张果中叹息道:“如今虽大儒辈出,但是小儒却比不上崇祯年间了......河北乡间的后生都不怎么习儒了,即便习了一些,也是粗通而止了。”
黄宗羲道:“那是因为没了科举!太学毕竟不是科举,而考试为吏也不能和科举入仕相比,所取之人多了,门槛当然就低。而且小吏是办事的,武艺算学这些比儒家道理更实在,所以下面的吏员考试也只要求粗通儒学。”
王夫之也道:“太冲兄言之有理,不过以往的儒生的确花费了太多的精力钻研文字而误了实学。之前没有《子论格物篇》,也没那么多学问可以钻研,可以多学点文言......现在《子论格物篇》的学问那么多,哪儿还有功夫钻研文言?所以现在不仅是河北乡间少人习儒,就是东南人文鼎盛之地,也不怎么钻研四书五经了。这几年许多太学生连八股文章都写不好了,许多新晋的文官甚至和武官一样,开始用白话写文书了。”
孔胤正道:“白话文书好,一看就懂,歧义也少,不耽误事......所以圣上才要咱们用白话编《儒经》。这样习儒就容易了,后生们就能多花点时间在实学上了。”
张果中点点头:“那就编吧!”他想了想,“我先来个抛砖引玉,《儒经》应该突出两点,一是道德;二是天理。要说清楚道德和天理间的关系......要让世人敬天理而有道德。”
“对对,这就对了!”孔胤正笑道,“道德应该突出忠和孝,为臣民要忠君爱国,为儿女要孝敬父母......这就是存天理!而不忠不孝的那些,都是必须去除的邪妄人欲。而存天理灭邪欲者,才能生而为贤,死而为圣!”
“生而为贤,死而为圣?”张果中拍了拍手,“这个好,这个好啊......这个有点像基督教的上天堂啊!衍圣公,那些为国捐躯,名入忠烈祠的算不算圣?”
“当然是圣了!”孔胤正一脸正色,“此乃国之圣贤!”
“圣贤还要分等级?”王夫之问。
“看来是要分级的,”黄宗羲想了想,笑着说,“得分儒之圣贤、国之圣贤、乡之圣贤......还应该设贤良祠以奉儒之圣贤和乡之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