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们听的津津有味,甚至有人不断叫好。
沿街叫卖的货郎,自然就不必提了,他们是接触人最广的人群,这些人逢人说起这些事,便是寻常闭门不出的人,只怕现在也渐渐的关心起来。
洛阳本就处在关东,虽然上层之中关东和关中人各有千秋,毕竟关中人来为官,就免不了要在此暂居,可是底层的百姓,关东人却还是占了多数。
人一旦牵涉到自己的根本利益,自然而然也就变的不再理性,更多时候,一些讲故事说书之人,现如今只要讲到关中人的故事,于是底下的一群闲汉便开始起哄,可若是一但说到关东人如何痛殴关中人,于是听者如云,打赏的时候,竟也比平时多一些,甚至一些茶肆也肯叫去。
说书之人,本就是靠着故事维生,要谋生计当然要投其所好,既然找到了诀窍,自然也就不再客气,当然说捡好听的说。
这种事,屡禁不绝,御史捕风捉影,倒是有人大为气恼,上书狠狠弹劾了一通,说是风气败坏如斯,非要极力整饬为好,于是河南府尹慌了,忙是责令严惩不贷。
只是偏偏,却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洛阳的差役,几乎都是关东人,虽然上官有命,可是却脱不开乡土之情,况且河南府内部,也并非是铁板一块,至少几个关东的属官,却是有意无意的暗示,让差役们莫要当真。
不卖力,得罪的是府尹,而一旦卖力,又可能得罪其它命官,甚至是乡里乡亲,许多差役,本就对关中人没有什么好感,其结果可想而知。
于是乎,这种情况非但没有得到遏制,反而更是变本加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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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秦少游在抵达洛阳之后,刚刚在自己新置的一处宅院落脚,紧接着,无数的请柬便如飞雪一般的递来,这其中,多是洛阳城里方方面面的官员,这位在关中人眼里的眼中钉,却在如今,成了关东人眼里的香饽饽,仿佛只要能和他攀上一点交情,便可光宗耀祖一样。
秦少游倒是不厌其烦,四处赴宴,一日三四场,总是大醉而归。
宴会之中,大家都如有默契一般,绝口不提关乎于尉迟循毓之事,只是每一个人都在背后,似乎在做着准备。
终于,钦审之期已近,而在此时,秦少游早早的起了,他衣冠整齐,看着这一处新置宅院的青砖绿瓦,秦少游踏出了卧房,而在卧房之外,只有十几个武士等候多时,秦少游则是眯着眼,并不急着走。
过了片刻,有人脚步匆匆而来,低声道:“殿下,冀州侯上官辰到了。”
秦少游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笑容如清晨曙光一般的温暖,他颌首点头:“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