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琚冷笑道:“秦上尉信与不信,其实都不重要,只是现在,我们要说临淄王谋反,只怕也没有人相信,临淄王反与不反,其实未必就在于他,而在于那些为了他投入了重注的人,这些人将一切都博在了他的身上,临淄王就藩,不失一个荣华富贵,可是这些人不同,他们成了,则是封王拜相,可是一旦输了,就会被人挤兑出庙堂,一代新人胜旧人,谁不想做新人,又有谁甘愿做旧人?人心就是如此,假若临淄王立即入宫求告,向陛下说不肯就藩,那么……或许李隆基和他的爪牙未必就有反心,只是他却上表请求就藩,秦上尉,他们这是要铤而走险了。”
说完这些,王琚顿了一下,继续道:“只是……陛下此人深不可测,这件事,难道她就不会有一丁点的防范吗?依我之见,你应寻个机会入宫一趟,且看看陛下的态度。”
“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随时做好准备,一旦李隆基谋反,必定是直取则天门,可是天策军不同,天策军驻扎于洛阳城外,一旦发生急变,就必须得入城,可是要入城,谈何容易。只是据我所知,北面的承德门守将张让与庐陵王乃是死党,这个人,可以事先联络,天策军从现在开始,都应当兵不卸甲,所有的战马都要随时喂足,要保持充分的体力。”
王琚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秦上尉,可有由头入宫吗?”
秦少游道:“要入宫倒是容易,难的是打探陛下的心思。”
王琚微微一笑道:“试一试总是好的。”
二人约定好了,秦少游倒是利索得很,直接带着几个卫士前往洛阳。
洛阳城里,一如既往的喧闹,炎炎夏日悄然而至,酷暑当空,却依旧禁不绝这往来的商旅。
秦少游穿着常服,腰间却系着银龟袋子,待到了宣武门,取出信物,恳请觐见,过不多时,宫中便有人领着他进去。
到了宣政殿,才知道陛下正在召见几个三省的宰辅议事,这时候不便相见,他也只能在此候着。
倒是冷不防,上官婉儿却是盈盈自殿中出来,却也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故意,见了秦少游,她朝秦少游招了招手,秦少游上前,作揖道:“见过上官待诏。”
上官婉儿笑道:“据说你在孟津做了很大的事,日理万机的,今日怎么得闲来了?”
秦少游惊讶地道:“什么好大的事。”
上官婉儿的脸上依然有着笑意,道:“你这不是要筑城吗?”
秦少游无言,筑城的事,现在只是初步的勘察和准备,还没有确定最后的方案,一切都是私底下进行,秦少游还未上表,谁晓得这世上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转眼之间,居然就泄露了出来,连宫中都知道了。
见秦少游有些紧张,上官婉儿便安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陛下呢,也知道你的心思,此前陛下让你来做这天策府的上尉,其用意不就是制衡吗?”说到这里,上官婉儿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陛下自然知晓,此番这个天策府已让你陷入了绝地,你要筑城,四处收粮,也能体谅,此事没什么可顾忌的,即便有御史弹劾,宫中也保准能压下来。”
秦少游心念一动,道:“陛下最近可有烦心李隆基的事吗?”
秦少游没有喊临淄王殿下,而是直接以李隆基相称,可见秦少游对李隆基的心态。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道:“陛下?陛下要的是斗而不破的局面,不过近来她的心思却越来越让人难以预料了,怎么,你不是巴不得这临淄王就藩吗?”
秦少游咳嗽一声,道:“没什么,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上官婉儿和秦少游是极为熟稔的,近几日虽然没有什么私下接触,不过这种亲近感却还在,她呵呵一笑道:“你是为了二李相争的事来的吧?其实此事与你无关,你好生顾好自己就成了。”
秦少游一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给上官婉儿透个底,这时候,却见崔詧等人自宣政殿出来,紧接着有个宦官道:“秦上尉,陛下要见你。”
秦少游与上官婉儿对视一眼,苦笑道:“改日再叙吧。”
说罢,秦少游进入殿中,便见武则天高坐在御案后,她神色显得有些不悦,秦少游上前,行礼道:“臣秦少游,见过陛下。”
武则天眯着眼,道:“噢,你来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有什么事要奏吗?”
秦少游道:“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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