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以极快的速度回了程府,又急急忙忙地跑出来,身上背着杨晓然的药香,里面装着手术所需要的工具以及药粉。
吴国公府的人也忙碌了起来,丫鬟们进进出出,烧热水得烧热水,还把郎君最爱的烈酒都搬到了公子屋里。
杨晓然让宝林背朝天,躺在床上,自己去洗了手,又找了干净的白布把自己的头发包起来,把所有手术工具都消毒了一遍,看着宝林身上狰狞的伤口,深吸了一口气,道:“宝林哥,你等会儿忍着点……”
宝林点点头,勉强咧嘴笑着道:“药香妹妹,你尽管下手吧,我吃得住。”
杨晓然点点头,黑夫人侧过头,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杨晓然用干净的纱布沾了烈酒,先把伤口周围都擦了一遍,等擦干净后,忽然道:“秋菊,拿块干净的白布给尉迟小将军咬着。”
“不必了……”
宝林摇头,“药香妹妹,你尽管动手吧,我吃得住。”
杨晓然望着宝林,见他眼中对自己是满满的信任,垂下眼,低声道:“宝林哥,疼得话不要忍着……”
宝林点头。
杨晓然深吸一口气,吩咐道:“宝珠,把酒精给我。”
“是,大姑娘。”
宝珠从药香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里面的酒精是好不容易得来了,着实珍贵。要不是宝林伤口太大,又有线头遗留在内,发了炎,不然这么珍贵的酒精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用得。
“消毒……”
杨晓然沉声道。宝珠打开瓷瓶,把酒精缓缓地倒在伤口,另一边的巧儿拿着镊子夹着一块块剪成巴掌大小的纱布,准备随时擦流淌下来的赃物。
“嘶!”
宝林倒吸着凉气,酒精触碰伤口的疼痛感非一般人能忍受得。莫说是酒精了,就是普通的水弄在这样的伤口上也是很疼得。杨晓然上辈子削铅笔时就把手指削破过,当时用双氧水清洗伤口时的疼痛,她至今都记得那感觉。
可宝林也就刚刚微微哼了一声,随后便没了声音。
杨晓然拿着手术钳,把皮肉翻开,宝林虽然都没怎么发出声音,可微微颤动的身子在告诉杨晓然,他很疼。
这让杨晓然有些无法专心。
怔怔地望着那狰狞的伤口,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药,药香……你,你别担心我,我,我吃得住……”
宝林声音很虚弱,人在发着高热,再经受这样的折腾,快把他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光了。
杨晓然望着宝林苍白的脸,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想什么都是白瞎,只有动作麻利点,让宝林少受些罪才是真得。
低下头,专心地把伤口都检查了一遍,把遗留在里面的线头抽出,又划开已经微微有些愈合的伤口,把里面的浓汁腐肉清除干净,经过几次清理后,所有的腐肉总算被清楚干净,然后又进行了快速的缝合,洒上药粉,这才包扎了起来。
整个过程,宝林都没发出什么声音,这个男人以极为强大的毅力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撑过了这场手术。
杨晓然擦了擦汗,伸手拉过宝林的手,摸了摸脉搏,发现脉像稳定,这才放了心。
“宝林哥哥,这阶段你都只能这样睡觉了,千万别再乱动,把伤口弄开。”
顿了下又冲黑夫人道:“尉迟伯母,让下人做些粥汤,不要吃油腥的东西,找根芦苇,宝林哥哥现在吃东西不便,只能用芦苇管吸着吃了。”
“好闺女,谢谢你,谢谢你,若没你,我们都不知那个庸医居然这般粗心大意,险些要了宝林的命!”
黑夫人一脸感激,可说到后面又大怒了起来,“哪个混蛋给我儿做得缝合术,查,查!查出来老娘扒了他的皮!人命关天,竟是这般粗心大意!”
杨晓然打了个冷颤,能和尉迟老傻配成一对的果然非常人。
“别,别……”
躺在床上的宝林吃力地道:“阿,阿娘……”
黑夫人忙到床前,抓住宝林道:“儿啊,你这伤筋动骨地可吃了大苦头了,乖,别说话,歇息会儿……”
“娘……”
宝林摇着头,“这,这缝合术,是,是儿从药香妹妹,那,那看来得。后,后来告诉了陛下,那,那些人,都,都是新手,儿又伤得这,这般重,紧张,紧张下,难免出,出错……儿,儿没事,阿娘莫,莫要去为难,为难他……”
黑夫人慈爱的摸着宝林的头,眼中泛着心疼,“好孩子……”
顿了顿又道:“行行行,娘不去找他,阿弥陀佛,你总算好了……”
杨晓然这才想起黑夫人是信佛得,只是想到刚刚难煞气冲天的一幕,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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