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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都已经做到了那个地步,安诺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的人。
“也不用我赶尽杀绝。”安诺淡淡的开口,“那个时候的新闻你应该也看了,言肆已经把他们的后路断了。”
安诺那个时候在S城还属于一个没有站稳的人,在风中摇摆不定,有人怕她掉落有人盼她掉落,毕竟身份和过往的事情,都没能给众人一个完美的回答。
就算那天晚上她说了什么拒绝让外人插手之类的话,估计威严也并不足够让在场的人听话,毕竟陆长远也算是S城的地头蛇,她不过就是个刚刚回国接手安氏的新面孔罢了。
但是那番话,言肆说了,后果就完全不同。
言肆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惹不得碰不得,他的话一出,自然也就没有人再敢多说半个字。
“言肆……”黎若一想到他,就满脸的嘲讽和冷意,“做的事情还真的是决绝无情。”
不管是几年前对安诺,还是那个时候对陆家,没有人能琢磨的透他的想法。
“……”安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里变得寂静无声,一个满脸冷漠一个纠结心虚。
“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又跟他走到一起了?”黎若叹了口气,尽量平静的问她,“我不跟她们说,但是你得告诉我。”
叶歆依走之前专门给黎若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直都在担心安诺重蹈覆辙。
“啊——”安诺声音细弱蚊虫,讷讷的应了一声,耷拉着脑袋没有看黎若。
黎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甚至想用手指戳开安诺的脑子看看她是什么构造,“因为他总是缠着你?”
安诺没说话。
“我不知道言肆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就凭他冰冷无情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留恋的。”黎若看着安诺,眉头紧皱,“你跟他纠缠几年,最后的结局是他要跟别人订婚,要打掉你的孩子,现在他来找你几次,你就心软了?”
有些时候,安诺真的能把人气的肝疼。
“也不是心软。”安诺否认,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说服力,“一开始我也没准备这样。”
“我不管你准备怎么样!”黎若打断了她的话,“难不成你还想等他哪天爱上你之后,接受小豆芽的存在?”
“……”
“你想想当初你受的罪,还有豆芽出生时候的样子。不管你背着我们干了什么,现在,最好全部都不要想了。”
黎若气恼的起了身,低头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安诺,心里烦闷。
她是安诺的闺蜜,并不是言肆的朋友,所以不管他现在是否后悔,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安诺,或者说是没了安诺之后有多么的痛苦,都不关她的事。
黎若现在想做的,就是不让安诺再重蹈覆辙,再跳一次火坑。
“我感觉现在的言肆变得不一样了……”安诺讪讪的说了一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哪不一样?”
“对我挺好的。”安诺抬头看着远处,“没有那种冰冷无情的样子。”
这些话,她也就只敢跟黎若说了,但是没有人能够对她感同身受,黎若也不例外。
感情这种事情很复杂,黎若也明白,心里如果真的放下了的话,就无关爱恨了,越是恨,就越容易陷得更深。
那种为了一个渣男堕胎两三次的女人都有,甚至还更加的死心塌地,更何况小祈还存在于这个世界。
只能说当初那件事情是根刺,扎入血肉,时间长了就让人觉得可以试着忽略它了,毕竟对于自己本身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可是外人却总是在担忧着,那根刺会不会在体内造成一个恶化影响,甚至是从此以后把她保护起来,远离那样的植物,不让她再受伤。
“对你好就够了吗?”黎若戳了戳她的脑袋,“对你好的人那么多,言肆算什么?”
“我有分寸的,而且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安诺现在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或者说,她一直很清醒。
即使知道自己突然跟言肆和好很荒唐,可是有些事情就是不受控制,局面都已经那么糟糕了,那再坏一点也无所谓了。
“我走了!”黎若要被她气死了,话都不想继续跟她说下去,拿着包就出了门,“买衣服去了,晚上我晚点回去!”
说完直接拉开门走了,连头也没回。
安诺闷闷的靠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
……
下楼的时候,言肆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了,公司里的人好像对他的出现已经习以为常了,除了多看几眼之外,已经懒得议论了。
“等了多久了?”安诺扬起唇角,走到了他身旁望着他。
言肆的领带松了些,不知道是天气太热了还是烦闷的原因,剑眉微皱着,直到安诺走到他面前了,才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
“几分钟。”言肆淡淡的说着,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上了驾驶座。
“我现在不困了,不用回家了。”安诺又说了一遍,现在慕南那边的诱惑力比睡觉更大一点。
反正去玩一玩,也算能放松一下心情。
言肆手撑在方向盘上,直直的看着远处,没有启动车,也像是没有听到安诺的话。
侧脸在阳光中显得越发的俊秀,却又没有阳光中的温度,反而显得有些冷漠。
“言肆?”安诺担忧的叫了他一声,疑惑了凑了过去。
一转头就看到了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言肆的黑眸中映出来的都是她的担忧和疑惑。
“怎么了?”安诺不解。
“没事。”言肆抿了抿唇,之前的发呆出神就像是没有发生过,启动了车之后才轻轻开口,“那去慕南那里?”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过去找慕南吃个饭,加上今天是开业,天一黑就可以开门营业了,时间正好差不多。
“好。”安诺点了点头,“你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言肆否认,“工作上的事而已。”
“噢——”
车内沉默了下来,安诺靠在座椅上,眼神涣散的看着前方发呆,脑子里都是黎若的话,又怕她们生气,又想要自己试一试。
言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的很紧,甚至直接都在泛白,开出去好远一段路之后,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安诺。
她坐在副驾驶上,双手规矩的放在包上,微微偏头看着远方,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暖意。
紧握着的手终于松开了些,言肆抿了抿唇,整个人浑身的紧绷也松懈了下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在身边就好,一切都没那么重要。
到了之后叫上慕南去吃了饭,顺便进店里看了看,慕南在前面带路,言肆揽着安诺的肩跟在他的身后。
容绍和向晚还要过一阵才过来,安诺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这里的装修。
慕南开的这家酒吧叫‘南方’,比起零点的内部,有过之而无不及,灯光绚烂,室内宽敞,座椅和装饰物的摆列都很讲究。
“你这个酒吧,是要打败零点啊?”安诺靠在二楼的栏杆上,俯瞰着楼下的场景,打趣的问了慕南一句。
“对啊,小爷要做就做最好的。”慕南得意的挑了挑眉,转身靠在了栏杆上。
言肆一言不发的站在安诺的身侧,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兴趣。
楼下还在对今天晚上要准备的事情做着策划和细节的商讨,楼上的人也忙忙碌碌的来回走动着。
“这是干嘛?”安诺指着旁边站在高高的爬梯上的人,伸手正在往灯光旁边弄着什么东西。
慕南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笑的高深莫测又暧昧不明,“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