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杯子过来,命令他:“张嘴!”
朝雨傻了眼。王妃不让爷坐起来再喂么?
贺东风心里堵得很,是不是见他没死成,如今连侍候他一下都不肯了?他死活不张嘴。
哟嗬,敢情她这没日没夜的,救回了个只会赌气的猪头?千夙也不管,直接用勺子去撬他的嘴。
贺东风的嘴一疼,张开了,千夙将水倒进去,险些没呛死他。
“朝雨,你主子不配合,你来看着他。”千夙想起身走人。
“等,等。”贺东风很难才憋出来两个字,他看着她,又憋出两个字:“别走。”
朝雨一大男子差点就要哭了。王妃衣不解带地照顾爷,爷醒了让王妃别走,他这单身狗为什么要看到这些。
千夙不吭声。
贺东风用力喘气,终于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来,要抓住她的手。见她神色淡然,他心急,连受伤那只手也动起来。
“行了,别乱动,我不想再熬夜盯着你了。”
“陪,我。”贺东风就怕她走。什么休书,和离书,都见鬼去。他不想给就是不想给,趁着眼下他受伤的机会,一定要将她牢牢困在身边。
千夙定定看着他。
贺东风就怕她这样的眼神。那种探不到底的滋味真真叫人肝肠俱断。他从皇山回来的那日,她便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什么都不要,就要离开他。
每每想到这儿,他的心就像被钳住一样。
“别离开。”
朝雨闻言都揪心,王妃却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禁开口:“王妃,你应了爷吧,爷都这样了。”
千夙并没有答应什么,只是叫他:“好好休养,你也不想太妃和贺珏担心。”
“还有一事,沈氏那日冲撞了我,我下令不许她踏入主院半步。既然你醒了,该撤令还是如何,我就不插手了。朝雨轻尘也自会向你禀报查到的线索。”
贺东风心里狠狠一撞,她没有答应。都说女子心软,而她呢,却比男子的意志还坚定。
“你要先用些米汤吗?还是睡醒再吃?”
他闭上眼没回答。
千夙也没再开口,不过也没有立即就走。这让贺东风安心不少。渐渐的,他便真的睡着了。
“朝雨,等他醒了,给他喂米汤,过两日再服燕窝粥。”
“王妃你……”爷要是见不到你,会疯的。
千夙揉捏一下肩膀:“我去书房。”
从房间出来,夜风吹得人都清醒不少。今晚月夜很美,不经不觉,她穿过来都有一年了。原来还在期盼着什么时候穿回现代,不曾想她也终于适应了这里,在这里大施了一番拳脚,日子也过得越来越好了。
身体很累,不过不知为什么,今晚感慨良多,就是不想睡。
书房,她无意看到了案子上压着的和离书,果然他还未写下他名字,是不打算写了吗?
可她无论如何不想留。方才没有答应贺东风,也没有出言拒绝,就是怕他激动。等他情况稳定了,她还是要走的。这里就不该是困住她的地方。
天高任鸟飞啊,像她这种人,没有自我实现谈何在世上走过一遭?
贺东风你个猪头,我想你是永远明白不了了。
取一本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直到她真的想睡了,才躺下来。
翌日,千夙是被一阵嘈杂给吵醒的。外头太妃、贺珏、几个侍妾都来了,沈白莲没来,估计是被她的禁止入内给吓怕了,舍不得银子。
贺东风这次醒来精神好很多,见所有人都来了,那女人却没来,他突然一阵心慌,便看向朝雨。
朝雨便出去,知道爷心急想看到王妃,让他去书房请呢。
然而,敲了书房几下,都没听到王妃的声音,朝雨轻轻推开,王妃不在书房里头。朝雨问侍卫,说王妃出了主院,他又一路寻过去,然偌大的王府,不知怎的,就是寻不着人。
朝雨这头急出满身的冷汗,贺东风那头自然也脸色不佳。人呢?让朝雨去寻她,连朝雨都没回来。
“母妃,你说儿臣没醒时,是王妃一直在照顾?”
“是,你醒来没见到她吗?”
见是见到了,然而跟没见到一样,那女人油盐不进,他都这么惨了,也不见她答应留下。那她何必照顾他!
“王爷,王妃去哪儿了?”侍妾们没见到王妃也觉得奇怪。
贺东风默了。他也想知道,她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