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冻得发抖,跋涉而来的身影。
“大王,情况怎么样?”李自成回到中军,前营制将军袁宗第帮他拉住马缰,稳住战马。
李自成翻身下马,将马鞭丢給亲卫,然后一边向一个棚子走去,一边说道:“等会再说!”
闯军士卒用几根木杆插在地上,杆头扯上一块布,搭城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并在地上扑上些木板和干草,摆上座椅,披上一张白虎皮。
李自成解开蓑衣,盔甲,换上袍子坐在又软又暖的虎皮大椅上,遂即吩咐道:“去,把众将叫来议事。”
不多时,诸多闯将就到了棚子内,行礼拜见,然后便只能站在一旁,连罗汝才也不例外。
流寇原本是梁上好汉们的模式,各营头领都有一把交椅,有什么事情也是一起商量,合则聚,不合则散,自由的很,不过自从李自成正式称孤道寡之后,情况就有些变了。
李自成见众人都已经到齐,遂即说道:“孤方才观阵,孙传庭结大阵居中,四角各设一个小阵,孤攻他大阵的任何一面,都会遭受大阵和两个小阵的夹击。这个孙传庭不死,孤大业难成!”
众将在远处也看见了官军大阵,不过他们只看见正面,还以为是只分为中军和左右两正,没想到是个方阵和四个小阵。
“大王,攻击大阵不行,那先破大阵外的小阵如何?”袁宗第抱拳开口道。
李自成没说话,方才一起观阵的李过却摇了摇头,“估计也难,如果不攻大阵,先攻四角的小阵,这些小阵可能会往后缩,向大阵靠拢,借着大阵的火炮和弓箭,射杀我们进攻的人马。”
攻大阵不行,攻小阵也不行,众多将领不禁皱起眉头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如果李自成看过徐光启的书籍,就会发现,孙传庭的阵势,其实就是个“万敌台”的形状,从天空俯瞰,主阵和四个小阵,就像是一个棱堡,主阵是城墙主体,四个小阵则是城墙伸出去的尖角。
这种阵型确实不好下手,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况且李自成既然已经追来了,那就没有退缩的理由,也没功夫耽误。他轻兵急进,没带多少粮草,而大雨天同样也对闯军造成了影响,甚至还要大一些。
李自成见下面吵吵嚷嚷,挥手制止众将议论,“孙传庭不到十万人,可以从南阳调粮,孤王八十万大军,粮草得从襄城运来。如果只算路程的话,两边的粮道差不多长,但孤王八十万人马吃喝,天又下着雨,绝对耗不过孙传庭,所以困难再大,也得立刻进攻,不能有所迟疑!”
在襄城,孙传庭的粮道被拉长,后勤比李自成困难,可是现在孙传庭一退,孙传庭的粮道,便又拉短,李自成的补给又成问题了。孙传庭知道这一点,所以直接摆出防守的阵线,料定李自成也拖不起,必会主动攻击。
众将闻语,纷纷安静下来,李过等人抱拳道:“大王,那咱们怎么打!”
李自成站起身来,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忽然残忍起来,“怎么打?一起打!”说着提高了声音,振臂喝令道:“传孤王军令!大军分为五部,第一阵流民,第二阵各部杂军,第三阵精锐步卒,第四阵各部骑兵,第五阵老营精骑。五阵人马,从第一阵开始,四面猛攻,一阵接一阵的冲,官军火器不能用,孤王不信冲不破孙传庭的大阵。”
棚子里,众多闯将倒吸一口凉气,这等于就是拿人命填,靠人多堆死孙传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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