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绝不是忍土不中用。自己前后从红旗帮账上支取了几十万两白银。这钱拿走容易,可总要找个由头,能装满一屋子的白银不可能凭空消失。
所谓天保仔沉迷酒色方术,不过是忍土给李阎擦屁股的托词。上次李阎睁眼,怀里温香软玉,这次却在一个清幽的别院,身边也没甚奢侈玩意儿,就足见一斑了。
没一会儿,郑云升端着食盘走了进来,有只热气腾腾的烤鸡,两块点心,还有一坛子黄酒。
“天保哥。”
郑云升叫了李阎一声。
李阎先抿了抿黄酒,又掰下鸡腿啃了一口,最后拿起点心,把弄了一会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冲郑云升说:“你们包围我的院子,是徐潮义的意思?还是秀儿的意思?”
郑云升退后两步,脸色大变。
“怎么不说话?”
李阎提起坛子把酒饮尽。
天保仔蛰伏六年,可昔日虎据之姿犹在,犹豫一会儿,郑云升还是单膝跪在地上“天保龙头明鉴!红旗帮中有人勾结官府,企图将我红旗帮一网打尽。潮义哥这才叫我来保护龙头安全,绝无对龙头不敬之意。”
李阎擦了擦嘴角,双眼一眯:“酒菜无毒,我量你没有害我的胆子,徐潮义人在哪儿?”
郑云升老实回答:“方才秀盟主以龙头您的名义召集了各堂口头领,一炷香以后到演武厅议事,潮义哥应该也在那儿。”
“哼哼,好。如果你还当我是红旗帮的龙头,现在把嘴闭上。敢出一声,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云升眸子来回闪动,点了点头。
“把衣服脱了。”
郑云升一愣,但面对李阎深沉的眼神,无奈之下只能照做。
李阎捏了捏郑云升的肩膀和下巴,上下打量他一会儿。
郑云升比李阎略矮,也黑一点,颧骨更宽,但肩膀比李阎窄。即便是背影,两个人也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咔吧!”
李阎身上发出噼里啪啦一样爆炒黄豆一样的声音,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矮了一截儿,五官之间的距离变化,肤色也深了许多。看上去至少和郑云升有八九成相似。
李阎自己说不清这是天命雅克图谱中哪一项的能力,当初洞观天地失败,那些被熄灭的弱小基因能力其实并没有从李阎身上消失,而是被消化掉,以另一种近乎本能的方式和李阎的肉身结合。
好比婴儿生来会哭会笑,不必学习,一切都是水乳交融。
这才是洞观天地的真相。
郑云升眼都瞪直了,嘴里不由自主发出啊的一声。
砰~
李阎在他脑门上重重一弹,号称铜皮铁骨的高里鬼仰天便倒,昏厥了过去。
“叫你别出声。”
李阎脱下宽大的黑袍,换上郑云升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数名高里鬼立刻围拢过来。
“天保龙头说要参悟仙术,叫我们不要打扰他。”
众人松了口气,当中有人忍不住抱怨:“参仙参仙,官府都打到门口了,还参个鸟仙!天保龙头这是怎么了!”
李阎故作严厉地瞪了那人一眼,那人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你们守好院子,我去方便一下。”
众人轰然称是。
李阎出了大门,一路上没惊动任何人,直到演武厅内,听见厢房中传来了隐约的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