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璇一愣,看着萧远长年冷硬的眉眼里似还带着一丝柔情,她垂下眉眼,而后缓缓起身,走到了床前坐下。
萧远张开双臂,将叶静璇揽在了臂弯里,他的下巴放在了叶静璇的头上,良久,轻声道:“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听完,叶静璇原本僵着的身子渐渐的软了下来,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阵阵的幽香,轻轻扑到鼻子里,他的怀抱很暖很宽,仿佛可以容纳她所有的悲伤,他的这句话一说完,叶静璇只觉得大脑里嗡的一声,接着,之前忍耐着的所有情绪似忽的坍塌成了尘土,让她的眼泪轰然砸下。
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这一句,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辛苦吧。
叶静璇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哽咽起来,眼泪坠落在掌心的模样,其实那一点也不美,模糊的双眼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一声声的哽咽如同沉沉的哀鸣,叶静璇仿佛找到了能够让自己发泄的途径,她就那么埋在萧远的怀里哭了很久,然后哭声渐渐一点一点的变小。
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鸽子放进箱子里,然后盖上了盖子,翅膀扑腾的声音渐渐的,渐渐的变得悄无声息。
萧远只是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蹙着眉,目光复杂,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萧远卧病在床的消息便传遍了王府。
可实际上,二人却是在屋子里一会下棋,一会儿读书,也不算无聊,外面的雪一早便停了下来,叶静璇和萧远正在屋里下着棋,只听门外有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叶静璇拿着黑色棋子的手顿在了空中,和萧远相视一看,而后她放下手,微微提高声音:“谁?”
门外没有人回答,紧接着却又是敲门声,三长一短,一个声音隔着门,小心翼翼的闷声道:“主子,是我。”
声音是司夜的,两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叶静璇开了门,却见司夜一身黑衣,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末了小心的将门关上,转身看着萧远道:“主子。”
萧远点了点头,问:“有事?”
司夜微垂着头,回答:“是有些事情需要您定夺。”
萧远未回答,只是看着他,似是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司夜却未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脸上泛起一丝难为之色,小心翼翼的瞧了叶静璇一眼。
叶静璇察觉自己的多余,末了欠了欠身子便退了出去。
她小心的带上了门,在院子里缓缓的踱着步,最初毒发的痛苦还让她铭记于心,而今这样的痛苦她怕是又要再次经历一次,光想想便觉得有些头痛。
叶静璇坐在了凉亭里,思索着要不要去西厢苑去看一看,却还未等她下了决定,只觉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有些熟悉,叶静璇的脸上的笑容忽的隐了起来,如临大敌的转过头,看向身后走来的人。
最先入眼的是一个挂在腰间的漆黑的牌子,紧接着霜宁那张毫无波澜的眉眼砸在了眼睛里,叶静璇皱起眉,不悦的看着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找她,就因为萧远卧病在床,她便能如此的肆无忌惮了不成?
“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我不会去刺杀萧远,若是此事,不必再提。”叶静璇冷道。
霜宁恭敬的欠了欠身,道:“奴婢只是来传达命令,老爷唤王妃今日回去叶府一趟,王妃一会儿便收拾一下动身吧,奴婢告退。”
霜宁说完,便兀自的行了个礼,也不理叶静璇,自顾自的退了下去,脚步轻盈,不一会儿便走出了叶静璇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