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醒来时,双手被扣在桌子上。于是他就敲了敲桌子,然后挣一下试试。
桌子与手铐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和可怕的“咯咯”声。
桌子挺结实,造舰船外壳的那种合金,轻便结实,抗压抗拉高屈强比高韧性,总之,人家是确定他挣不开,才把他扣桌上的。
然后孔宣又低头看看桌子腿,固定在地上的,用螺丝。
孔宣就笑了,这才抬头看对面的人,点点头:“准提,弥部长?”
准提脸都白了,一脸惊恐,一副想逃跑的样子。实际上,孔宣刚才挣那一下,他已经跳起来了,看孔宣没挣开,他才又坐下,不过看孔宣那个诡异的笑,他就又开始内心颤抖,脸色惨白了。
孔宣纳闷:“你抖啥?”
准提颤抖的双手一下按在桌上:“我哪儿有抖?”
孔宣道:“你手在抖,不过我不关心你哪儿抖,我是问你为啥要抖,应该发抖不是我吗?”
准提气得:“你捏断我的脖子!你竟然捏断我的脖子!我救了你的命!”
孔宣点头,纠正:“你是去抓我,你想活捉。我的命属于我自己,我要活时,别人要我死,我就要他死。我要死时,别人要我活,我也要他死。因为命是我的,是死是活,我说了算。死同生是同等重要的大事,所以,不管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救我,我都应该弄死你,捏断你脖子是小事,下次我有时间,会直接爆你的头。”
准提气爆了:“你!”
孔宣点点头:“我什么也不告诉你。”
准提呆了:“啊?”我没问你啥啊,你听错了?还是疯了?
孔宣道:“咱们直接入正题吧,我啥也不说,然后你直接动手。”
准提呆呆:“我没问你啊。”
孔宣困惑地:“你的意思是,你不审问我?不问我同伙是谁?手下在哪儿?也不问我背后何人指使,或者我从哪儿弄到的这么多电,以及,我手里的宝贝藏在哪儿?”
准提尴尬了:“啊,嗯,你背后还有人指使?”
孔宣乐得:“我不告诉你!”
准提气结:“谁还能指使你,你就是罪魁祸首!”
孔宣呆了呆:“啊!原来如此。”
准提到这时,倒真想起来:“定海神针你手里是不是有一根?”
孔宣愉快地:“我不告诉你!你不要浪费时间,直接开打,打服了再问,我就什么都告诉你了。”
准提呆了一会儿:“你要是不服呢?”
孔宣望天:“我怎么会不服呢?我又不是铁打的,我有肉身啊!”
准提更震惊了:“那即然你一定会屈服,咱们就略过中间那段不好吗?”
孔宣支着头,看了准提一会儿:“你这人真有意思,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
准提低头看看自己,我哪儿有意思啊?
孔宣关心地问:“你脖子断了不痛吗?”
准提顿时满腔怒火:“你,你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你……”
孔宣纳闷:“所以,你为啥要略过中间那段呢?你还打算和和气气把我说服,这意思是,你还打算同我交个朋友?监狱长要同囚犯交朋友,百分百是有事,八成是借人头,老子救了陆珺两次,被他出卖到这地步,我是肯定不会再帮你们这伙人了。所以,部长,你能直接开打不?”
准提张口结舌了,我我我!
我不是打算同你交朋友!是你师父亲切地关怀了一下你的身体状况,还委婉地提到神茶控告任无当虐待,任无当受了两倍的罚……
另外,我还真打算同你交个朋友……
准提无比憋屈地默默起身走了。
燃灯与陆珺站在外面,一脸憋笑地看着他,兄弟,你同犯人说相声呢?
准提望天:“黑脸什么的我演不了,我还是演白脸吧。”
燃灯扶额。
大玻璃窗里的孔宣,向他们挥挥手。当然,他在里面应该看不到外面的。
然后孔宣就开始研究他脖子上那个电击项圈了,不知他在研究什么,转着圈往桌子上敲。
不过燃灯很快就明白,这货大约是在找项圈的电池在哪儿……或者,在研究项圈的材质。
燃灯默默,我不敢进去,他默默转头,看着陆珺。
陆珺平静地回望他:“我进去,就是刑讯了,他肯定不会同我谈的。”
燃灯问:“你觉得目前这状况,还能谈?”
陆珺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陆珺开门。
孔宣正在进行的研究就停下来,他盯着陆珺,倒不是仇恨,而是怜悯。是的,你受苦了,而且你没挺过去,苦难把你变成了一个垃圾样的东西。我错把你当朋友救回来,下次只得象对待垃圾一样把你焚烧处理了。
陆珺的目光倒是很平静。
死亡一样的平静。
两人角力一样互相瞪了一会儿,孔宣移开目光,是的,他死了,我连恨都懒得恨他。
陆珺问:“很委屈吧?”
孔宣看他一眼:“谁?六哥委屈我了?还是六哥夫子自道?啧,被冤狱了,很委屈吧?你一家都被杀光,很委屈吧?六哥,节哀顺变。”
陆珺捂住自己胸口,啧,你伤到我了,他笑,惨笑了一会儿,轻叹:“是啊。好在,我家人都爱护我,不论我是清白无辜,还是罪有应得,他们都愿意用生命保护我,而不是希望我用生命保护他们,也不会害我被捕。你看,拖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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