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程垂范这才转身进车站大厅购票。而此时,离发车时间只剩了十分钟!
毫无疑问,车子已经挤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了。
程垂范幸运的是,因为是始发站,他还能再挤一个(那年代是没有超载的概念的,挤死人不偿命)。若是在中途上车,那错过车子的命运就绝对会降临他的头上。他已经看过几次,班车经过某个村庄的时候,为了把车上的人放下来,又为了不让守在路边的人上车(因为的确没法再让人上车了),司机总是和守候车子的旅客捉迷藏,这一次在村头停车,说不定下次就在村尾停车。
你经常可以看见在班车后面奔跑的旅客,你经常可以听见那追在班车后面的旅客的叫骂声。
那毕竟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啊。
“你们听说了不?”一个老男人道,“蒋村王长树的女儿和准女婿被烧死了。”
车上,几个熟悉的旅客在聊天。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一个老女人问道。
“是真的,”一个中年妇女道,“听说是去茶籽林做那件事,被抬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光着身子。”
“现在的人还真够开放的。”老女人道。
“他们怎么会想到去茶籽林的?”一个年轻一点的男人道。
“那你觉得去哪里好?你是不是去做过这种事情?”问话的显然是这个人的妻子。
“我哪是这个意思?”年轻男人道,“我的意思是他们去茶籽林的时候应该看见胡志豹在焚山的。”
一听胡志豹这个名字,程垂范的心便咯噔了一下。本来他对这一类的八卦很不感兴趣,脑子里所想的是把今天做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王雨琦,把一些合同或证明放在王雨琦家里。
这些贵重东西放在学校他住的房间里自然不安全。
是“胡志豹”三个字一下子切断了他的思路。
“你是说胡志豹,这位大哥,”程垂范急急地问道,“是蒋村的胡志豹吗?”
“是,听说人都已经送去看守所了。”年轻男子道。
“啊。”程垂范脑袋嗡的一声响。
“所以说人啊,真料不到,”老年男人道,“是天上掉下来的灾难。胡志豹一家都因为这件事毁了。”
“王长树家和他亲家一家那也是天大的打击呀。”老女人道,“赔多少钱哪有人在好?哎——”
程垂范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情听几个人唠嗑,他急切盼望的就是车子赶快到蒋村,他好去了解事情的真相。
……
蒋村一片松树林里。
刘晓杰和潘永武各靠在一根松树上。
“既然派出所同时审讯你们仨,就应该不会有纰漏。”刘晓杰放心地道。
“其实当时我也懵了,好在我反应快。”潘永武不无自豪地道。
“正因为你小子机灵,泉哥才会看中你。这是泉哥叫我特意给你的。”刘晓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一千块。”
“不是已经给了吗?”潘永武受宠若惊。
“你记住一点,泉哥从不会亏待给他办事的人。泉哥还说了,只要你挺过这一段时间,他还会带你去县里好好的嗨一下。嗨姑娘,知道不?”
“你让泉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潘永武说不出的激动。
“任何情况都要自己担!”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