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就没有了?”盯着“意识探索机”的屏幕,周慧茹显得惊慌失措,“是不是我哪里说得不对伤害到子期了?!”
时钟已经指向午夜12点,他们整整在病房里待了10个小时。年轻的医生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件了,“没事,那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
沈晟犀利的眼光倏地射过来:“说清楚。”此刻,他正抱臂立在玻璃墙前,面色紧绷。这里既可以向内看着自己,又能一眼看见“意识探索机”屏幕,俨然成了沈晟每天的固定位置。
医生只得老老实实安抚患者家属道:“可能是接下来要回忆起来的东西对赵小姐来说冲突太大,她一下子还没准备好要去面对,所以就把自己先保护起来。而且今天也确实太晚了,我们要耐心点给赵小姐时间。”
“你确定她的状态正常?不是和上一次一样?”沈晟目光如炬,一点也不肯含糊。
医生只得放下自己的包包,好好给这个医学盲科普道:“放心,这次和上回的混乱休眠状态不一样,你们来看她的脑波,都是清清楚楚好几条线,没问题的,她只是睡着了。”
“那子期什么时候会醒?我要不要在这里陪床?”周慧茹立刻道。
“欲速则不达,今天就到此为止。”沈晟倒是比她要镇定上许多,“反正不管她会不会醒,我都会陪着她。”最后那一句他说得极轻,也就离得他近的医生听见了。医生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瞧瞧沈总眼眶下的两抹浓重黑眼圈,他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走吧,”沈晟拎了西装外套起身,对周慧茹:“我送你回去。”
午夜一过,连A市这么个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都陷入了沉睡。
沈晟的车一路开到了周慧茹家的小区外。
“抓紧时间睡一觉,明天早上7点我来接你。”惨淡的路灯光打在沈晟脸上,他的脸色晦暗不明。他双目直视前方,从上车到现在,这还是他对周慧如说的第一句话。他修长坚韧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侧过来的腕表上显示的时间已是凌晨1点。
周慧茹却并未立时下车。她斟酌了一路,觉得有些话她还是应该说出来的,“我哥对子期……”周慧茹注意到沈晟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瞬间收紧,“是我哥一厢情愿的,子期不喜欢我哥的。据我所知,我哥从没向子期表明过心意。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我哥待子期素来比待我还亲,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是我哥一厢情愿的,子期不喜欢我哥的。据我所知,我哥从没向子期表明过心意。我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我哥待子期素来比待我还亲,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
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一起长大
从小一起长大
周慧茹说了那么多,沈晟听进去的却只有“从小一起长大”六个字。他错失了子期太久,却有一个男人和子期从小一起长大。人总是容易陷在自己的情绪里,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外面的世界。那么,在这个世界里他便只能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听见自己愿意听见的,以偏概全,忽略了事件的全貌。
沈晟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这一刻,他妒忌得发狂。
独自一人在午夜的街道上开车急驰,身体与精神皆紧绷,沈晟整个人都是飘的。以至于前方道路上突然有刺目车灯光打过来的时候,他根本反应不及。
“呲————”
车轮在地上刮蹭出极刺耳的声音,整辆车720度大转弯,半边车身几乎都要掀起来!
车子狠狠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
车子熄了火,车内的安全气囊弹了出来,卡车司机探出头来大声喝骂。
自始至终,沈晟都是清醒的。是的,他是清醒的,高档跑车的安全气囊完完全全保护住了他,他一点伤都没有。
可沈晟却痛恨自己的清醒。有时候死去的人反而轻松,因为可以逃避,活下来的、不得不去直面现实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车内,沈晟弯下了自己从来都是直挺不弯的脊背。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度里,他的头抵在方向盘上,低低地唤:“子期,我想你……”
第二天早上七点。
周慧茹一走出家门就看见了车上的沈晟。才过了一夜,沈晟当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他倒是换了辆银灰色的商务车。
周慧茹并未识趣地直接坐上车后座,而是径自走到驾驶座的车窗前,犹豫了一下,方道:“沈总,我想向你介绍一个人。”
驾驶座上的沈晟转过头来,越过周慧茹的肩头,他不意外地看见周彬硕从门内走出来。
周彬硕穿白T恤和天蓝色裤衩,结实双臂往裤兜里一插,人高马大地杵在那里,一看就是与沈晟不对付的。
沈晟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发动车子。
周慧茹急了,赶紧两手扒住车窗:“沈总,我找我哥来是因为我哥知道一些连我也不知道的事。他和子期之间……我哥是警察,总之有些事情我肯定没我哥清楚的。我想了一晚上都觉得有些东西由我转述可能会词不达意,我怕到时候会误导子期!我就把我哥叫来了。沈总,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会对子期的恢复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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