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黄石已经木然呆立,向着对岸眺望。
东岸深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辅兵正在继续搭建堡垒,还有些后金辅兵在砍伐植被,还有团团的火光和烟雾,这烟幕和蚂蚁般的人群中间,一个木制的简陋城堡已经显露雏形……
几个军官早就到了,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地站在黄石背后,过了一会儿两个锦衣卫气喘吁吁的和吴穆也一起赶到了。
“黄将军,可有什么高见?”吴穆一口气还没停下来就忙不迭地问道,话说到后面已经是声嘶力竭,说完后又开始大口大口喘气。
仔细观察了对面堡垒的进度和规模半天,黄石摇了摇头后退叹了口气,挥起马鞭遥指着后金的木堡:“我才走了不到一个月,你们怎么就能让建奴筑起城堡来呢?”
半晌没有有人回话,黄石提高了声调:“为什么不出击骚扰,你们是死人么?”
“回黄将军话!”吴穆喘息才定就咆哮了起来,这些天他没睡过一个好觉,看着对岸的城堡一天天成型,把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是他说什么这些长生岛军官都和他打马虎眼,另外吴穆也没有什么军事上的自信了,那场战役也把他和两个锦衣卫的心理彻底击溃了。
一贯趟浑水的贺宝刀终于站出来了:“回大人话,卑职是主张出击的。”他气呼呼地瞪了身边的赵慢熊一眼:“可赵守备总说要深思熟虑,就是每次等他制定好了计划,建奴的部署就又变了,结果赵守备就又要重新想,最后就是干瞪眼看着建奴修了二十天城!”
“卑职罪该万死。”赵慢熊吓得魂不附体,已经跪下了。
“起来吧。”黄石自嘲地笑了一声,赵慢熊本来就是反应慢外加决断力差,更是小心谨慎的典型,真是有一利必有一弊:“行军打仗瞬息万变,哪有事事万全之法,有时候没有把握也要出击,你务必记牢了。”
“卑职受教了。”
吴穆看黄石又在沉思,也就按耐住心中的焦急没有出声催问。
黄石又凝视了对岸一会儿,高声叫道:“李千总何在?”
李云睿一个箭步奔上前:“卑职在。”
“对岸建奴可是属于建奴镶红旗?”
“大人明鉴,正是原驻复州的镶红旗。”
“复州的建奴,不是一直指向旅顺方向么?”
李云睿苦笑着回答:“卑职也是刚刚收集好的情报,自从金州之战以后,复州建奴似乎调整了防御方向,注意力完全压到我长生岛这里来了。”
看来金州之战逃跑的那些士兵也给后金方面带去了震动吧,历史上明明应该是持续压制旅顺才对的啊,而且原本金州丢失以后,更应该紧急加强向南防御的啊。黄石第一次感到眼前的历史披上了一层迷雾,他开始看不清后面的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