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令仪起身的空档,苏嬷嬷方抬起了头,和李嬷嬷的眼神稍稍交汇,看着李嬷嬷嘴角扬起的笑意,又低了下来。
这个过程很短,却没有逃过君令仪的眼睛。
君令仪理好衣裳,随着苏嬷嬷一起去永坤宫。
不出所料,太后根本就没有回来。
苏嬷嬷佯做诧异,歉意道:“王妃,太后娘娘不在,永坤宫便进不得外人,怕是要劳烦您在门前多等一会儿了。”
冷风拂过,君令仪看着永坤宫的门,点头道:“好,有劳苏嬷嬷了。”
苏嬷嬷颔首,转过身去。
“嘭。”
她刚转身,君令仪抱好了自己的披风,直接倒在了永坤宫的软地上。
永坤宫的全体宫女:“……”
苏嬷嬷一惊:“还不快把王妃抬进去,叫太医!”
苏嬷嬷看着宫女手忙脚乱地将君令仪抬进去,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这个王妃,果真让人看不透。
……
三日后。
京城里飘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陆维琛将星图禀明圣上和太后,从御书房里走了出来。
初雪的日子微冷,陆维琛将手笼进披风之中,缓步向前走着。
雪花飘落,宫中也没什么人,甚是安静。
陆维琛向前走着,忽是听见假山后传来小宫女窸窣讨论的声音。
“你听说了没,那个笑话王妃的故事?”
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传进了陆维琛的耳朵里。
他停下脚步,仔细听着后面的话。
一个叫粗些嗓子的宫女笑道:“不是说马上就是妾了?”
“哈哈哈,可不是,马上就是妾了。”
嘲笑的声音让人颇感不快,陆维琛想要站出来。
却听粗嗓子丫鬟又问道:“不过,她这几日在宫里的笑话我倒是没听说。”
细嗓子总算得到了发挥的机会,赶忙道:“这你都没听说,她这几天,被太后折磨得那叫一个惨啊。”
“怎么个惨法?”
“呵,太后给她配了个管膳食的嬷嬷,一顿饭就让她吃三口饭,饿的她三天在永坤宫晕倒了二十一次。”
“这么弱的身子骨?”
“是呗,听说有一次,直接躺在床上就晕过去了,要不是太后碍于面子,一直让太医用药吊着她的命,我看呀,早死了。”
“呵呵,死了好,死了也能让正房上位,省的活着憋屈。”
两人说着,又是笑做一团。
细嗓子左右瞧瞧,继续道:“还有呢,太后让她抄佛经,结果她不识字,你说说,这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居然能不识字,太后嫌弃的要命,索性不让她在永坤宫待着了,只日日让她在佛堂里跪着,我刚才去佛堂瞧了一眼,她还在呢。”
“噗,那身子骨能受得住吗?”
“呵,咋也得受啊,要不怎么等到王爷回来。”
宫女的笑声清脆且刺耳。
陆维琛一一听着,心下越发惊讶。
秦铁树不在,花骨朵竟无端受了这么多的苦,不行,他得赶快把这些消息告诉秦铁树。
只是他刚走两步,便和一人撞了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