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消息?”
“我的管家,”沉默片刻,安德鲁子爵苦笑着说道,“我早该知道,在他给我找来各种魔药,在他表现出对神秘学知识的了解时我就该知道,他早就是万物终亡会的人了!”
高文一怔,紧接着想起了那位管家是谁——主要是想起来琥珀还偷了人家一块表,实在印象深刻。
旁边琥珀也摸着下巴嘀咕起来:“那看来我不用把表还给他了。”
安德鲁子爵自身的魔法天赋不高,更没有任何骑士、巫师等超凡职业的天赋,但作为一名贵族,他又必须确保自己具备基本的“超凡资格”,所以他一向对魔药、神秘仪式之类可以提升超凡能力的东西很感兴趣,而他身边的管家跟随他多年,是个对神秘学颇有些了解的博学人物,平日里又总能搞到各种颇为有效的魔药,因此深得安德鲁子爵信赖,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几十年都不显露丝毫马脚的管家竟然会是万物终亡会的爪牙?
可惜的是,这个爪牙逃得更早——在邪教徒初步控制城堡之后,这名管家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根据这些零星情报,高文猜测那“管家”很可能是万物终亡会专门培养出来的“外围人员”,其自身不具备什么超凡天赋,又有一定的神秘学知识,因此能较为容易地获得贵族信任,而且还不被提防,而一旦万物终亡会的教徒采取行动,这类外围人员就会迅速撤离,可能会改头换面去别的贵族身边潜伏,也可能会转入组织深层……
高文真正担心的,是这种情况恐怕并不是特例。
安德鲁子爵并不是什么能左右王国局势的名门望族,而万物终亡会却是个已经发展到多个国度的庞然大物,这个邪教组织不大可能会专门在一个安苏边境子爵身边安插个潜伏几十年的眼线,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贵族身边安插眼睛是一种常态。
这个七百年前堕落的德鲁伊教团如今到底发展成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而很快,高文就知道了邪教徒控制着安德鲁子爵发布戒严令是什么原因。
“我告诉他,永恒石板已经被我预定奉献给国王,早就安排人马运出城堡了,”安德鲁子爵慢慢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的微笑,“他的邪术能控制我的肢体,能控制我的口舌,却控制不了我的心智,他能让我按照他安排的台词说话,却没办法让我说出我心中所知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把石板藏在什么地方,只能全城戒严,然后借着我的名义挨家挨户去搜,而在搜出东西之前,他又不敢让我死……”
原来如此……高文了然地点点头,堕落德鲁伊确实有控制人言行的邪术,但那并非死灵派系的心灵控制术,而是更加浅层的肢体神经控制术,是从原本的德鲁伊法术“动物支配”扭曲、蜕变而来,面对这种法术,只要有坚韧的心志与其对抗,就不会被邪教徒逼问出话来。
高文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嗑药磕多了跟病秧子似的安德鲁子爵竟然会具备这种坚韧的心志。
“所以那个邪教徒把城堡里的人埋在中庭抽取思想,也是为了拷问出石板碎片的下落……”琥珀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看着虚弱的子爵,“但他们根本不知道碎片在哪,这件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也就是说……会不会你压根就没把那玩意儿送出去?”
“当然没送出去,”安德鲁子爵费力地笑了起来,尽管虚弱,却还是努力昂起头来,“我是莱斯利家族的子嗣,我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儿跳出去,也不可能屈服于一个邪教徒!”
虽然感觉句式有点微妙的熟悉感,高文却还是颇有些敬佩地看着这位虚弱的传统贵族——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贵族,他确实陈腐,确实落后,确实有一些在上帝视角看来愚昧的举动,但他同时也有一种所谓的“贵族精神”,这种精神支撑着一种近乎不讲道理的骄傲,而这种骄傲让他哪怕死,也不会对邪教徒低头。
“那你到底把永恒石板的碎片藏在哪了?”高文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安德鲁子爵快意地笑起来,甚至笑到剧烈咳嗽,“就一直在那家伙的眼皮子底下!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一边说着,这位子爵一边费力地从椅子上爬了起来,随后掀开厚厚的坐垫。
“那个蠢货打开了我的藏宝库,翻遍了我的魔法材料间,搜查了我的卧室和阁楼,撬开了城堡中每一个上锁的箱子和柜子,但他永远,永远也想不到,我就把它坐在屁.股底下!!”
在那厚厚的垫子掀开之后,高文便看到了它。
它静静地躺在座椅上,只有巴掌大小,厚度目测甚至不到半厘米,而与高文猜想的更为不同的是,这所谓的永恒“石板”竟然不是石板。
它是一块表面极端平整光滑、有着神秘纹路的淡金色金属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