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见过野人。”米洛卡用同样谦卑的语气回答着。
“好吧,”门罗有些惋惜的感叹着,“那你懂军事吗?”
“略知一二。”
“很好,你认为戍卫队的损伤会有多大?”
“全军覆没。”
米洛卡直白的回答让门罗的内心为之刺痛,但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也是他自己给出的答案。从提出“戍卫队打头阵”的策略时起,门罗就开始对自己的冷血感到不安,那感觉仿佛一根根铁刺缓缓刺入身体,越是没人回答他的问题,刺伤他的铁刺就越多,伤痛越是难以忍受,直至米洛卡说出答案。但这回答并没有让他好受些,只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我得承认我不太在乎戍卫队的生死,毕竟和我的兄弟们相比,他们只是陌生人。但我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我不能容忍将百余人的性命双手奉上送给真正的魔鬼。你现在是戍卫队的临时指挥官,想想办法保护你的人。”
“大人,我认为戍卫队的损伤完全可以避免。”米洛卡坚定的说道。
“愿闻其详。”
“如果地图准确无误,那么托亚纶穿山隧道就是赛哈多大桥被毁后唯一联通帝国西境与腹地的道路,任何对军略有所了解的将领都会选择将部队集中在隧道出口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我军将领也必然把全部精力投入隧道出口的反伏击作战。”说着,米洛卡走到桌子的侧面,将地图上代表敌军弓箭手的标识放到白天军队被伏击的地点,“但我们的对手选择在这里开战,虽说是攻其不备的奇招,但也暴露了他们的致命弱点。”
门罗将上身前倾,用交叉的双手拖住下巴。他仔细地听米洛卡讲着,企图从少年的口中寻找些许自己没注意到的细节。
“从敌军伏击部队的袭击目标和行动方式来分析,我认为敌军没有足够的弓箭或弓箭手用于隧道出口的伏击作战,甚至有可能白天伏击队的残兵就是敌军全部的远程力量。”
听到这里,门罗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的确,一心想着反伏击的自己根本没心思分析对手的战术细节,事实上白天的伏击可谓漏洞百出。首先是吊死斥候的示威行为彻底暴露了原本不为人知的伏击行动,这是制造恐慌的心理战术,惨死的斥候让门罗对敌军的未知性心生恐惧,给伏击创造了最佳时机;然后是利用弩箭与绳索飞袭而来的伏击队,在当时的情况下,伏击者完全可以依靠攒射重创骑兵队,但他们荒唐地选择与装备精良且精通步战的血狮子近身肉搏;最后是伏击队的规模与目标,很显然他们只想全歼骑兵队,并没打算攻击步兵,与米洛卡交手纯属意外,如此有针对性的打击却派出了人数少得可怜的队伍,要么敌军领袖是个狂妄自大的白痴,要么就是他真的无兵可用。米洛卡的想法像把钥匙,开启了门罗脑海中完全被忽视的大门,让他思如泉涌。
“所以在隧道出口等着我们的弓箭手比我想象的少得多,我应该让私卫军打头阵,尽快杀入敌群破坏阵型、干扰弓箭手射击,给戍卫队创造短兵相接的机会,利用人数争取优势。”门罗快速说出了新计划,他兴奋地注视着目光闪烁的米洛卡问道:“为什么你刚才不说?”
“我的老师教导我不能在众人面前顶撞长辈,有任何想法都应当私下说明。”米洛卡谦逊地回答。
“你没有辜负你的老师和你的名字,米洛卡,”门罗再一次把身体埋入椅子,目光依旧停在米洛卡身上,惋惜地说:“你知道吗?我真希望你是个野人。”xh: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