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车祸,如果是意外,那还则罢了,如果不是意外,那问题可就大了。
不是私仇的话,那就是有人针对法捕房了。
“探长,我跟浩哥今天中午出去吃饭,刚从饭馆出来,从后面就是一辆汽车撞了上来,浩哥把我推开了,自己却被汽车撞飞了出去,等我爬起来的时候,看到那辆撞人的汽车直接从浩哥身上碾压了过去。”麻小五道。
谋杀!
这撞了人的,大多数情况下没有必要逃跑,能开得起汽车的,不缺那个钱,只要不是故意杀人,一条人命不值得让自己背上一条案底。
也有慌不择路逃跑的。
但这么疯狂的二次碾压的,只怕是故意的,这是谋杀。
孟浩刚调到他手下也么多久,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生死仇家,难道是他最近调查的案子有关?
“小五,孟浩最近调查什么案子?”
“探长,浩哥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调查蔡主笔的尸身失踪一案。”麻小五道。
唐锦脑子里闪了一下,明白了。
“弟妹,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孟浩兄弟,这个事儿,我一定给你和老陆一个交代的。”唐锦上来安慰孟繁星道。
“唐探长,我听明白了,我弟弟的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的,对吗?”孟繁星眼圈红红的问道。
“这个还在调查,一时间我也难下结论。”尽管心中认定了这不是一起意外,但在没有完成相关调查之前,他也不好下定论。
手术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抢救室的灯才灭了。
陆希言开门走了出来。
一脸的疲惫。
“安子哥,老陆,怎么样?”孟繁星和唐锦两个人一起问道。
“手术是完成了,浩子能不能挺过来,还要看他自己。”陆希言摘下口罩,深呼吸一口气道。
“这么说,浩子还有救?”孟繁星激动的问道。
“渡过四十八小时危险期,他活下来的希望至少增加百分之三十。”陆希言道,这样严重撞击加碾压伤,即便是手术成功,那存活也是在两可之间。
如果因为失血过多引起多脏器衰竭,再加上可能的并发症,甚至还有没有发现的暗伤,那真说不准。
尤其是脑损伤,外部是看不出来的,陆希言也没办法把孟浩的脑袋切开看一下,只能是靠运气了。
面对孟繁星,陆希言始终也是保持克制的,情绪上看不上一丝波动。
但是当他转过来面对唐锦的时候,眼神明显变的不一样了,那种压迫感令唐锦忍不住道:“老陆,孟浩的车祸,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肇事的车和人呢?”
“这个……”唐锦也是刚知道这事儿。
“陆顾问,跑了。”麻小五小声道。
“跑了,很好。”陆希言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脱下了白大褂,直接命令道,“小五,带我去现场。”
“陆顾问,现在吗?”
“对,现在。”陆希言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去现场,只怕是留下的线索并不多,但只要是蓄谋的车祸,现场一定会有留下痕迹,还有目击证人。
大白天的,一定会有人看到撞人的汽车和人的。
“今天上午,浩哥去救火会办事儿,刚好探长让我救火会送一些文件过去,我们俩就在那儿碰上了,这到了中午,浩哥就说要请我吃饭,于是我们两个就去了辣斐德路一家菜馆,我们点了大概四五个菜,还有半瓶酒……”
“捡重点。”
“是,陆顾问,浩哥在吃饭的时候跟我提到了一句,他查到了一个线索,当日蔡主笔失踪之前,曾接到个电话,然后急匆匆的就离开了报社,出去的时候有人问过他,他说晚上有人请客。”
“什么时间?”陆希言问道。
“是发现蔡主笔人头的前一天下午。”麻小五道。
“看来浩子是查到了某些人了。”陆希言经手这个案子,唐锦本来是想让他帮他分析这个案子,从中找到一些线索的。
但是后来由于翁雄的案子和亚尔培路的刺杀周源泉的案子,陆希言就没有再管这个案子。
孟浩只是跟着法籍警官席能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但主要的目的是找到蔡主笔的那一半儿的尸身。
对于这个案子的真正元凶,其实大家都清楚是什么人干的。
这就好比,亚尔培路刺杀周源泉,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是军统的手笔,可是你有证据吗?没有。
你知道具体是谁干的吗,不知道,那你怎么抓人?
蔡主笔的案子其实一样,都知道蔡主笔的报纸一直报道抗日的消息和文章,触怒了日本人。
日本人当然要找他麻烦了,几次威逼利诱,蔡主笔都没屈服,那日本人只能要他的命了。
日本人指使,黄道会的汉奸狗腿子杀人,还把人头挂到法租界薛立华路的巡捕房前的电线杆上示威。
这让法捕房的颜面何存?
问题是,知道是黄道会的人干的,可谁策划,又是谁杀的人,谁割下的头颅,还有半截尸体去了哪儿呢?
没有任何证据,连通缉令都发不了,怎么抓?
法租界最多也就是严格禁止黄道会成员进入,其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