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见汗的脸庞。
陈滢浅笑道:“辛苦你了,这一趟想必跑得挺累的,都跑出汗来了。”
“没事儿,婢子就爱跑路。”寻真笑嘻嘻地,自袖取出帕子来拭额角。
她是奉陈滢之命离开的。
明面儿上,陈滢叫她回花厅取东西,而实际上,陈滢却是单留了她下来,盯着谢妍。
方才在曲廊与谢妍口角后,陈滢怕她因恨生事,方才留下了寻真,要她仔细观察,有情况及时回报。
寻真此时便是回来复命的。
将汗拭净,寻真收起帕子,走去陈滢跟前,小声儿地道:“姑娘,五姑娘落水的时候,婢子就在左近,大概的情形都瞧见了。”
“嗯,我猜也差不多是这样。否则你也不会回来得这样迟。”陈滢平静颔首,语声淡定。
方才秋水便曾明言,谢妍必定与此事有关,而寻真既然暗中盯着她,目击陈沅落水的经过,也是顺理成章的。
寻真果然笑道:“姑娘真聪明。婢子原本早该回来的,就是为了这事儿耽搁到了现在。”
陈滢亦自笑了笑,又一指凳楣子:“坐下说。”
寻真谢了座,半侧着身体坐在陈滢身旁,歪着脑袋想了想,道::那婢子便从头儿说罢。”
她身子向前倾着,声音压得越发地低:“婢子回到茅亭那里的时候,正瞧见陈五姑娘与谢二姑娘说话,没多久,她两个便进了茅亭,那谢二姑娘便一直拉着陈五姑娘,有说有笑地,跟个没事儿人也似。再不多会儿,谢二姑娘忽然便说累了,要回去歇着。陈四姑娘本就淡淡地,略留两句儿,便由得她去了,婢子便也跟着她离了银杏林。”
“她是不是去了别处?又或者见了别的什么人?”陈滢的声音嵌在风里,又似被风吹开了去。
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谢妍姐妹与柳氏走动得很近,柳氏的一些事,谢家姐妹应是知情的。想那柳氏,野心极盛,一心想叫陈励取代陈勋,其在国公府经营多年,理应培植了不少爪牙。
柳氏事败后,她明面儿上的亲信,必定早被许氏剪除了,但很难说她没留几步暗棋。
谢妍在陈家兴风作浪,必有内应。
听得陈滢所言,寻真忙用力点头,迭声道:“姑娘真聪明,太聪明啦,一猜就猜着了。”
说话间,她下意识往左右看了看,似怕人偷听,轻声道:“那谢二姑娘一路遮遮掩掩、七拐八弯,也不知她怎么识得路的,走了挺远,到了一处很偏僻的地儿。那里有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候着,两个人似是认识,见面儿就开始说话,婢子不敢靠近,只得远远藏在一棵大树后头瞧。”
她咽了口唾沫,似重又回到彼时场景,又续:“因婢子在上风口,她两个说了些什么,婢子一字都没没听见,只瞧见谢二姑娘忽然从腕子上褪了个金镯子给那丫鬟。”
她眼睛张大些,着重描述那镯子:“那镯子黄烘烘地,乃是赤金成色,上头还镶着好些宝石,一看就很贵重。那丫鬟开开心心地收了,径便套在了腕子上。然后,她们便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