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婢子把窗户关上?”寻真在旁问,又指了指那叠纸,用很轻的声音道:“婢子怕淋潮了。”
陈滢自思绪中抽身而出,点头道了个“好”字,探手拿起纸页。
那一刻,她的心情有几分激动。
她最为迫切想要了解的,是风骨会。
那许多未解之谜,一直令她心有挂碍。
汤秀才摔跤的那户人家,到底有何问题?那间杂货铺是真有古怪、还是只是一间普通的店铺?还有行苇、陈励与陈劭近期的动向,以及周朝贵的来历等等。
这一切,或许都将在今日,得出答案。
无暇多想,陈滢飞快打开信,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马车一摇一晃地行着,慢悠悠驶出皇城,转入闹市,渐渐隐没于遮天蔽地的风雨之中……
中秋渐近,可喜天光放晴,再不复前几日凄风苦雨,委实叫盛京百姓乐开了花,都道中秋那天晚上,定能赏一轮皎洁明月。
只可惜,这烟火红尘中的欢愉,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却未必能够领略。
长公主府便如是。
往年每逢此节,府中虽不会大事操办,然各处却需擦扫一新,便连那最冷僻、住着宫中赏下的姬人的院落,亦必是门楣鲜亮,廊柱子都必得洗净了,方能过得去。
然而,今年的长公主府,却是一片沉寂,莫说擦洗廊庑,便是扫落叶的声音大些,都会有内监喝斥“不得喧哗”,宫人仆役俱皆战战兢兢,平素走路都要踮起脚来。
此等情形,犹以朝阳院为甚。
长公主最近心情欠佳。
事实上,她已然很久不曾真正展颜了。
仅七至八月间,长公主亲手处置的仆役,便有十来个,其中一多半儿伤重不治,余下几个虽捡了条命,却成了残废。
依大楚朝祖制,凡手脚不全之人,一应禁中并王府、公主府等,俱不得留用,以免有碍皇族尊严。
是故,这几人才一养好伤,便被大管事耿玉昌打发去了庄子上,临行前,每人赏了五两银子,算是长公主格外开恩,全了这主仆之情。
自然,这些芝麻大的事儿,根本到不得长公主跟前,而令她烦心的,也不会是这些卑贱的下人,而是更重要的大事:
钱。
风挽楼眼看就需关张,偏账目又出了大问题,兴济伯夫人程氏贪墨大笔银钱,委实可恨。
那近万两的银子,程氏坚不肯吐,甚而还想拿当年旧事相要挟。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给她添了个姨娘罢了,怎生就这般作乔作致起来,竟还想着拿些破事儿堵我,真真可恼。”长公主蹙着小山眉,直棱着那双三角眼,一手托腮,一手执了副银柄象牙箸,筷头儿上拈一粒蒸得软糯的银杏,半天不往口里送,只寒着张脸。
她著件银蓝夹衫,因屋中烧了地龙,又只与女儿郭媛两个人在,故那领口略松开些,露出里头的月白中衣,领口处绣了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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