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师姐,我怎么觉得师妹好像变了?”
“是变了。”商葚也说。
“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变了,石师兄虽然笑着,但是一点也看不出是真心高兴,他们这是怎么了?”朝妍奇怪道。
叶藏手臂搭在朝妍肩上:“他们历经生死还能在一起就是好的,你管他们怎么了?他们两个的事,我们又几时能帮得上忙了?”
“这倒也是,唉,对了,那黑衣人还在后头关着呢。”朝妍说。
“不急,他们两也从来不是什么大肚能容,不计前嫌的主儿,早晚得收拾这两瘪孙!”叶藏可是个记仇的,黑衣人闹了场营啸险些没把他命搭进去,他可没打算原谅。
石凤岐一边走一边听着身后这些人的絮絮叨叨,笑着晃了一下怀中的鱼非池:“你说,他们要是知道黑衣人就是迟归,会怎么想?”
鱼非池迷迷糊糊往他怀里钻了钻,含糊不清道:“也许会觉得人不可貌相吧,你是怎么知道那是迟归的?”
石凤岐走回房中,关上房门,两人躺在床上,鱼非池枕着他手臂,他把玩着鱼非池头发,懒声道:“当日战场上他取了我身上的蛊,这世上能做到这件事的人,只有未颜,玄妙子,还有一个是迟归。未颜是绝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的,玄妙子从不插手任何须弥之事,只能是他。”
“而且不瞒你说,很久以前我就怀疑过他,但是他手段的确太高明了,我一直没有实据。我从石室里逃出来,赶到军营之前还去了一个地方,就是迟归与南九下葬之处,他的墓,果然是空的,以他的医术,想要假死脱身,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鱼非池半睁着醉眼,笑了下:“我一直不明白,当初我月牙湾里明明没有给南九机会,但为什么南九有时间换我的命,当时在我身边的人只有迟归一个,他的死掐断了我所有的线索,现在想想,应该是他做的手脚。”
“那你不妨猜一猜,另一个黑衣人是谁?”石凤岐笑问。
“许清浅。”鱼非池说。
许清浅,当初在后蜀国时,许三多之女,别的不肖说,只是她一对大胸脯实在是令人记忆深刻,对石凤岐几乎偏执发狂的爱,也让人记忆深刻,一口一个的“鱼家姐姐”也颇是令人悚然。
当初许家被石凤岐和鱼非池联手推翻,许清浅饮毒酒而亡。
不过,既然迟归都能死而复活,许清浅再活过来,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鱼非池手指头划着石凤岐的胸口,一圈一圈儿地打着转,慢声道:“很多事不敢细想,越想,越觉得从头到尾,我们都错看了迟归。”
“比如呢?”石凤岐问。
“你真要听吗?”鱼非池昂首看着他,眼含笑意。
“夜这么长。”
“这样好的夜晚,你要说这样让人扫兴的事吗?”
石凤岐笑着揉了揉她红唇,翻身将她覆在身下,手臂勾着她细腰:“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才让人尽性?”
“比如聊一聊人生啦,风月啦,诗词歌赋啦,再探讨一下人类的哲学啦,身体的奥秘啦,哈哈哈……”鱼非池自己都编不下去,笑得乐不可支。
石凤岐看着一到这种时候就没个正形的鱼非池,也颇是无奈,手指轻滑,抚到她温凉光滑的后背,深深地看着她:“非池,我很想你。”
“我在这里。”
“但我还是很想你。”
鱼非池抬头吻住石凤岐薄唇,手臂探入他衣襟里,摸到得到他身上一道道伤口结成的疤痕,这些伤口太深太深,大概是真的去不掉了,摸在掌心里,凹凸不平,令人心疼。
老人说,薄唇者多为薄情之辈,鱼非池觉得,老人有时候也会说错,应该说,凡是人,都有薄情一面,有些似海深情,只给一些特别的人。
如果对每一个人都多情,那这样的深情岂不是廉价?
鱼非池是个小心眼的人,她不要石凤岐对每个人都好,对她好就行了,疼她一个就够了,一点也不想他雨露均沾,他要是敢开后宫,自己就亲手宰了他。
石凤岐咬着鱼非池双唇,却怎么也不愿闭上眼,他用尽最温柔的神色,最深情的表情,最痴缠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似一池浓情老酒,能让人沉醉其中,不复清醒。
他没有问鱼非池,在无为学院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她为何变了些,他心里,渐渐有了答案,不想去证实,不想听到肯定的答复。
便做梦里人,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