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由苏于婳亲笔所写,请玉娘带给苏游的信,玉娘没有拆开看过,这是苏于婳的绝密信,只能由苏游拆开。
苏游看完信,沉默了许久许久,头一回,他是真的感受到了苏于婳的残忍无情,他的表姐,可真是天底下,最最心狠的人了。
他微微轻笑,笑容是那样的美好,痞帅痞帅的坏小子模样,可让人心疼喜欢。
没办法呢,哪怕她是那样心狠无情的人,自己还是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到没了自尊,没了骄傲,也还是喜欢。
玉娘到来之后,苏游便离开了,说的是,玉娘现在已经是苏门的半个掌事人,许多事情她也很熟悉,不必两个人都留在此处,苏游要赶回邺宁城中,帮苏于婳一些忙。
苏游走的那天,石凤岐仍然卧病在床,鱼非池前去送他,苏游一个劲儿地劝她:“鱼姑娘,石公子这病也不是说一天两天的事,你别太担心了,总是可以找到救命的法子的。”
“我知道,会有的,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鱼非池笑问他。
“我话一直很多的,是你们不乐意跟我说话好不?”苏游笑道,“对了,我把事情都交接给玉娘了,你们跟玉娘也熟,挺方便的。”
“你说过了,苏游你怎么了?”鱼非池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就是……咳咳,就是跟你们相处了这么些天,一下子要走有点舍不得,你也知道,你们两个成天在那里秀恩爱,我天天举火把都举惯了。”苏游大笑道。
“回了邺宁,记得不要惹你表姐生气,你家表姐可是个心肠硬的,当心她一生气就把你赶走了。”鱼非池说。
“不会的,我从来不惹她生气,谁敢惹她生气?”苏游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是特别,一边的嘴角往上扬,带着痞帅痞帅的坏小子味道。
“我走了,鱼姑娘。”
“一路顺风。”
苏游纵马而去。
鱼非池此生未再与他相见。
如果那时候,鱼非池知道苏游是要去做什么,她一定不会让苏游走。
她知道苏于婳向来无情,她没想到,苏于婳不止无情,她还寡恩。
苏游策马离去,当时走的方向,的确是往北方去的,是回大隋邺宁的路。
可是走了没多久,确认鱼非池看不见了,他便调转了马头,一路南下。
沿途他喝了很多的酒,他说过的,他心怀如酒,天地为友,身似隼游,四方任走,浪浪荡荡的游侠儿,快快活活地入了长宁城。
他始终带着浪荡笑意的双眼瞅着前面那座漂亮精致的王宫,心想着,这么美的地方,若是毁了,实在可惜,那顽固的老头儿,怎么就是不肯投降。
非得让他来走一场。
“副门主,宫里打点妥当了。”苏氏的门人恭敬地站在他旁边说。
“嗯,那个谁,那个什么挽澜什么的,不在宫里吧?”苏游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不在,他早朝之后便已出宫,此刻都到晚上了。”门人说。
“不在就好,那小破孩儿是鱼姑娘的心头宝贝,我可不想跟他遇上。”苏游扔了酒壶,咂巴咂巴嘴,有些好奇般地问道:“你说,我今儿进了这地方,还能出来不?”
“副门主!”门人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这张普通无奇的大众脸上尽是悲伤,“副门主,此事不如由小的代您前往吧?这样的小事,哪里轮得着副门主您亲自出手?”
苏游听着一乐,笑呵呵道:“你好大的口气,这还叫小事啊?若是换个人能做成,我也不必亲自出手了。”
“副门主……”门人眼中都有泪花,抱着的双拳紧紧地交握,想留留不成,“副门主保重啊,小的在外边等着接应您。”
“那你可得好好接着。”苏游拍了下他肩膀,大笑一声!
身似隼游的苏游,影子骤然消失在街道上,如同鬼魅一般不见,仍自站在街上的门人死咬牙关,竭力从容地走入人流,隐藏去了行迹。
果然是打点妥当了的南燕王宫,四处都有接应的人,苏游轻功极好,飘飘荡荡如花叶,来来往往的宫中侍卫没能发现他的身影,苏游便在心里得意地乐呵:“唉,果然咱们苏门,最擅隐藏行迹,轻功最好的人是我,表姐啊表姐,你怕是都不如我的。”
没花多少时间他就走到了燕帝的御书房外,这位勤勉的帝君仍在看着折子,哪怕南燕这会儿已经摇摇欲坠,燕帝还是在努力地维持着这个国家的运转。
真是个好帝君,好像挺多好帝君的,就是没生好时代。
苏游倒悬在走廊梁底,嘴里含了一根小小的吹箭筒,筒里的小箭已经淬好了毒药,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立刻走遍全身,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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