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楚凌空骤然间明白了,如果他此刻对上卓丹凰,已经必败无疑。因为他的心已经出现了破绽,他已经对人与人之间那永远无法解开的纠葛因缘产生了好奇,而卓丹凰的天人五狱一出,他守不住自己的不动剑心,因为他会主动进入五狱的领域,去体验那颠倒迷乱的天魔侵袭。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个名叫苏镜的女人在这里连着唱了十八个小时的歌。
自己已经……输了。
就像三十年前,盖聂那白虹贯日的一剑,在二人剑锋相交的那一刹那,自己主动移开了剑气,改写了原本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让对方的锋刃穿透自己的真仙之躯。因为他对剑神的剑产生了好奇,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体验对方的剑,那无可抵御的纯粹剑道,以及那颗驾驭长剑的不动剑心。
求道之种。他们这样称呼自己,是因为自己只是为了求道而生。
“还有两件事我没有做完。”楚凌空淡淡地说,“但是那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苏镜的歌声渐渐降低,那不是低落,而是声音更轻了。她开始收回自己的功力,将这连续十八个小时的歌声缓缓止歇。
楚凌空站起身,把自己膝上横卧的长剑放在苏镜身前,然后凌空踏步,向着天空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躯就消散一分,底下的听众们刹那间惊呼了起来,注重自己仪表的修士们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风度,这是强行散功的体表征兆,楚凌空正在把他长生界数一数二的黄金级修为凭空燃烧,他走了七步之后,仙肌玉骨的真仙之体就只剩最后一点残影。
谢谢。
苏镜听见这声低语,然后最后一点残影中,一点灵光猛地脱身而出,闪了一闪就消失了。
屋顶上除了苏镜外,就只剩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暮光闪闪,与那柄横卧在歌者面前的半透明古朴长剑。
底下的修士已经乱成了一锅沸粥,人人奔走相告,用来传信的玉符和信火满天乱飞,看上去像是下面在开一个烟花大会一样。树林中的老人微微一笑,转身就消失在了兽群中。
“喂!苏镜!到底发生了什么?!”暮光闪闪才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太妙的事发生了。
“我的‘一生必做的一百件事’列表上又添了两条。”苏镜握住那柄长剑,感受着它沉凝深含的无匹剑意,“干掉周伯符和悲风,还有……完成一次决斗。他就这么一死了之,轻松惬意地转世去也,但是我……我作为背锅的人可没这么轻松啊……”
“但……引发了这件事的人就是你。”卓丹凰鬼影子一般地出现在她身后,今天她终于记得用真气凝聚出纯白色与金色交杂的长袍,不过此刻她的面色并不如她的袍子服色那么好看,“你破坏了我和楚凌空的决斗,那么,你想用什么来赔偿呢?这一次决斗,本应是我登上东天君的阶梯,与功力更上一层楼的契机……现在可好,楚凌空去功力大进了,我呢?”
“决斗没有取消。”苏镜提起那柄长剑,“我代替楚凌空完成这次决斗。”
卓丹凰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以确认苏镜不是在开玩笑,然后她大笑起来:“哼……呵哈哈哈哈哈!”
“喂!阿镜!你不要命啦!!”暮光闪闪缩在一边努力向她打眼色,“你死定的!”
“你?!”卓丹凰一指试图隐藏自己存在感的暮光闪闪,“她上场都比你的胜率更高!”
“哈哈,哈哈,过奖过奖……”暮光闪闪尴尬地挠挠紫红色相间的头发,“我没有那么厉害,只是个文职人员……”
然而针锋相对的两人都没在意她说了什么,天角兽公主哀伤地垂下脑袋。
“谁知道结局会怎么样呢?”苏镜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一分钟之前还有一个八星级的‘八成概率能击败你’的家伙被我用嘴炮喷得自杀了,按照这个实力对比,说不定我打个喷嚏你就死了。再说,我这会儿还多出一把剑呢。”
“盖聂纵横天下的匹夫剑,在楚凌空手里就成了杀戮无算的无色剑。到了你手里,只不过是把废铜烂铁。”卓丹凰面露憎恨地唾弃道,“九天之后,我会在试剑峰之顶。到那时候,你来不来都随你。奉劝一句,白白送死不是勇气,只是蠢。”
她一转身就消失了。(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