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从地上跳起来,怒吼道:“这和刚才说好的不一样啊!你不是说结局是我们同归于尽吗?为什么你擅自改动剧情,让我一个人死啊!”
好像变戏法一样,苏萝的悲伤表情和眼泪一瞬间就消失了,她用冷酷邪魅的表情轻蔑地看了自己的双胞胎兄长一眼,嘲讽地说:“喔?是吗?我有这么讲过吗?”
飞船——好吧是客厅中堆满了当做布景的家具,电视上还暂停着星球大战的DVD画面,而作为光剑使用的两根晾衣杆则齐齐从中断裂地落在一边,这两兄妹在刚才的戏剧表演中完全没留力,一切战斗场面都是真打,在高中生激烈的力量碰撞中,承受不住原力——好吧,是承受不住臂力的塑料晾衣杆在最后的决战奥义对决中齐齐崩断,非常华丽地飞到了客厅两侧。
“明明说好了最后是我当场死亡,而你拖着残躯爬过来抱着我一起死啊!这么浪漫的剧情就被你这个给自己改戏的混账毁了!”
“科科科科科科科,我只是打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面对一个连自己双胞胎妹妹都能下狠手全力殴打的邪恶非人者,我这样美丽纯洁的少女才不想跟你同归于尽呢。反正最后的剧情也升华了你的人格,让你一秒钟洗白——你还有什么不满?”
“有很大不满!”
苏荆扑上去掐住她的喉咙,而苏萝全力反抗,两人扭打成一团,在地毯上滚来滚去。
“你这个小贱人……我要把你的头发一根一根拔下来!”
“鬼畜的色情兄长,我要在你的内裤里洒满风油精!!”
晚饭的时候,鼻青脸肿的两人沉默地吃着快餐。苏萝一边揉着自己青肿的眼角,脖子上还有些发紫的掐痕,鼻梁上贴着一块创可贴。
没有父亲,母亲则常年出差、加班的家庭里,两个人经常进行“亲密的肉体接触”。在学校里二人都是阳光开朗的模范学生,而只有在家里他们才能向对方释放自己的阴暗和恶意,展示出自己不那么美好的另一面。
“上学的时候怎么办?你让我这个校园之星怎么向老师和同学解释身上的伤口?”苏萝用筷子敲敲桌面。
“这是爱的伤疤。”苏荆平静地说,“就说你新交的黑人男朋友在床上过于奔放吧。”
“我有的时候简直难以置信,我这样完美的少女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毫无道德底线的双胞胎兄长,看来这个世界对人再公平不过了……我得到了多少,它就要从我身上夺走多少。悲伤的宿命啊……总有一天我们家会因为兄妹相残而登上社会版头条的。”
“怎么了?你对黑人男朋友这个设定很不满吗?那就换成被五个黑人拖到小巷里轮大米吧。记得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要稍微带一点眼泪,还可以扑到对方怀里放声大哭之类的。”
“你到底对黑人有何不满,不是,丑陋的哥哥你到底对可爱的妹妹我有多深仇大恨?我们不是亲亲爱爱的双胞胎吗?不是每天晚上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做各种羞耻的游戏吗?不是还相约要一起向着夕阳奔跑吗?不是说好了一起成为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冠军吗?”
“够了。不要再给我灌输虚假的记忆,我是不会被你的小伎俩洗脑成功的……等一下,天下第一武道会不是只能有一个冠军吗?!”
叮咚。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
“………………”
“………………”
是妈妈回来了吗?两人对视一眼,能感到对方脑中正升起同样的念头。
“去开门吧,哥哥。”苏萝放下筷子说。
“嗯,好的。”苏荆把碗放下,走向门口。
为什么这一次阿萝没有抢着去开门?苏荆走到门口,打开厚重的防盗门。
门后什么人也没有。
妈妈——妈妈——妈妈不是……车祸……
苏荆猛然抱住自己的头,不能再想,不要再想,不想再想。
阿萝——别——
转过头去,桌上只有一只碗,一双筷子,桌子的对面空无一人。
“不——————!!!!!”
苏荆喘着粗气嘶吼着惊醒。
最后,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有人敲了敲门,克罗瓦低沉沙哑的声线从门外传来:“老板,你刚才……发出了很大的响动,没事吧?”
“没事,去休息吧。我们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战役呢。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在练习唱歌而已。”苏荆强笑着说。
“……那您的歌声还需要多加锻炼。”
沉默片刻后,克罗瓦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让副脑尽快进化出不需要睡眠的身体吧,苏荆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