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后来,锦绣到底是介怀杨若与邻国废太子夜痕的牵扯,没有提起,杨若却是自己查过了,而最后杨若告诉锦绣的却是,似乎没有沫沁柔这人一般。
但是有一个痕迹,杨若提醒过锦绣或许可以顺藤摸瓜。
那便是,那日淮王皇晟樊是出现过的。
若说是皇晟樊,锦绣觉得这却是并不是不可能了。
锦绣曾想过,是沫沁柔搭上了皇晟樊这根线,可是后来的种种试探,又统统否定了这个设想。
就这样,过去了几个月的光景,沫沁柔的事情一直停滞不前。
如今,云溪的出现,还有素月公主的怀疑,锦绣觉得,云溪能说出这事,分明就是暗中有人告知了当初的事。
那么这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沫沁柔!
而俨然,素月公主对她只是猜测,尤其是在今日看见她的神情不变之后,分明就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素月公主似乎对她又打起了其他的想法,但是不再是带有敌意了。
这样的变化,其中也告诉了锦绣另外的一个讯息,云溪并不是清楚的知道那时候的所有之事,甚至或许是听了一番模糊的话,最后猜想到了这样的可能。
云溪对她,可谓也是恨之入骨了,比之前世的自己,或许也是不相上下了,那么只要有一丝半点能够让她受罪的痕迹,云溪就是牢牢地掌控在手里,尽管只是一个猜测,但是那样的猜测合情合理了。
若真是如此……
锦绣想到这,心里开始怀疑,难道沫沁柔真的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京都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将此事告诉了某些人,或许那些人就是皇晟樊?
锦绣只觉得原本还冒出了一些苗头的事,转眼之间,似乎又陷入了一片的僵局之中。
“小姐,该歇息了。”小翠的声音从屋门外传来。
锦绣收回思绪,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揉了揉眉心。
也罢,终会有明白的时候,并不急于一时!
锦园之中,锦绣的闺房灯火才熄,却是长宁侯秦府的后宅一处偏僻院落,仍旧是房中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内屋之中,云溪猛地一掌拍在梳妆台上,杏眸之中满是戾气闪现,视线一转,就落在了那低垂着眉眼,抖着身子站在帘布边上的丫鬟:“二夫人还说了什么?”
“二夫人说……”丫鬟抖了抖身子,有些艰难地无声咽了咽口水,继续恭敬而忐忑地说着:“二夫人说,让姨娘安分些,不要尽做些让人下脸的事。”
“砰”的一声,那丫鬟只觉得脑门上一疼,下一刻就看见散了一地的发簪子,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谁让她倒霉接了这么一个传话的差事。
云溪显然还是十分的不解恨,摔了首饰匣子不够,将梳妆台上的一应饰物都挥扫在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偏偏还是忍住了没有失口说出心里压抑着想要骂出的话。
人家屋檐下终究是不得不低头,她云溪如今也就只能落到这怒到摔些廉价的首饰来减轻心里的怒火了!
屋外守着的丫鬟听见了内屋里面的动静那样大,赶紧就快步进来,一看见这样一幅凌乱的场景,脸色顿时一白。
那才进屋的丫鬟还没有说些什么,身后就听见了脚步声,心顿时提了起来。
帘布再次被撩开,走进屋的却是一个年过五旬模样的嬷嬷,嬷嬷的神色十分淡漠地扫了一眼内屋此刻的凌乱,话语淡淡地开口了:“姨娘这是憋了谁的火气,发了这样大的怒气啊?”
那声音仿佛是一盆冷水一般就这么兜头往云溪的脑袋上浇了下来,云溪心里的怒气压了下来,面上的神色恢复了平静,甚至还能挤出几丝笑意来:“嬷嬷说的什么话,我这是一时失手罢了。”那嬷嬷经历了风霜岁月的眼就那么静静地看了云溪一眼,甚至眼里带起的那一抹讽刺都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话语甚至带上了更多的凉薄:“若是如此最好,姨娘应该是认得清自己的位置的,夜深了,别
折腾人才是。”
说着,那嬷嬷扫了一眼屋内,又是补上一句:“好在小少爷不是养在姨娘屋里,这样的闹腾,还不是得要人命了。”
霎时间,屋内的寂静越深了,甚至是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各个都低着脑袋,噤若寒蝉。云溪强压着心里的怨恨,只是越发地对锦绣恨之入骨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终究还是挤出了一抹笑,艰难却清晰地笑说着:“嬷嬷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