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渍,肖潇忽然开口,一字一句的道:“昨晚的事情,只是我一时糊涂,希望容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容城墨握着毛巾的手,陡然一怔,他目光冷厉的打量着她,“潇儿,你胡说什么?”
她知道,这样口不择言的后果是什么?
——惹怒他。
“我没有胡说,容先生,我们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了。”
“你叫我什么?”容城墨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里面散发着危险的光芒。
肖潇深吸一口气,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扯扯苍白的唇角,“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来都不想做你的附属品,容城墨,你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吧。我们各走各路。”
容城墨心里本来就压着一团火,此时,她这么急着要跟他划清界限,就更令他盛怒,他将手里的毛巾,攥得紧紧,蓦然掷地,将她压在身下,扣着她的肩头,冷冷开口道:“容先生?呵,你昨晚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我说过了,昨晚是我烧糊涂了。”
“叫阿墨是你病了,糊涂了,那我爱你三个字,也是稀里糊涂才故意说出来骗我好玩儿的?!”
肖潇侧脸,不再看他发怒阴冷的脸,也不再看他盛怒的双眸里的深痛。
“……是我失言了。”
气氛,一下子冷凝。
呵,昨晚他就为了她说的那三个字,高兴了多久?
现在,她告诉他,是她一时糊涂,一时失言才对他表白?
她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这么多年,她明明还活着,就是死活也不来找他,她既然回来了,他可以不计较,哪怕是她当初不够爱他,他也不怪她。
可是,“我爱你”三个字是她说,现在他怎么容许她脱身?
“肖、潇,我对你究竟怎么样,难道你还不明白?”
“可我并没有要求你非要对我好,非要等着我。”
肖潇红着眼,静静丢出了这么一句。
她太知道他的怒点在哪里,又太知道怎么让他心痛。
放眼海城,到底有几个人敢跟他对着干?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她,说的是最多的。
“你是不是非要惹怒我才高兴?”
容城墨在肖潇面前,一直是忍耐的,从一开始就是。
她说不要,他便收起所有谷欠望,一点也不舍得伤害她。
她说不喜欢他,不爱他,他不恼不火,没关系,他可以等,他容城墨最是会放长线的人,他不怕肖潇到最后都不是他的。他全力以赴的对她好,恨不得将全世界放在她面前,可到头来,她宁愿假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没有半点音讯,现在她回来了,却仍旧说,不爱他。
肖潇说不喜欢什么,容城墨就为她放弃什么。
肖潇说喜欢什么,容城墨就为她坚持什么。
那么高傲的一个男人,哪怕全世界放在他面前,他也不屑一顾,可唯独一个肖潇,就是这样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他竟然……失心疯的对她这么好。
肖潇咬唇,微微侧头,眼泪滑落下来,她小声的说:“我结过婚了。”
容城墨的脑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从来都认定了,肖潇这辈子都只是他的人,从未想过,有一天,肖潇会嫁给别的男人。
“你说什么?”
男人的长指,捏着她的下巴,冷厉质问。
“我结过婚了。”肖潇哑声回答。
容城墨一向清醒理智,可这一瞬,他竟然也分辨不出,肖潇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他在那一记深痛的目光后,终于摔门而去。
而屋子里,只剩下衣衫凌乱的肖潇。
她看着那道门,勾唇笑了笑,终于……他要放弃她了。
离开他的这些年,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要恨他,可是到头来,只要他一个吻,一声潇儿,她连恨都提不起。
既然恨不了,那就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她不是个大彻大悟的人,既做不到不恨,又做不到昧着良心跟他好好的在一起。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而她这手腕上永远无法消灭的疤痕,是容城墨所赐予的最深的教训。
她不过是浮沉中小小的一粒,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飞蛾扑火的跟他在一起,还克制不住自己爱上他。
楼下院子里,汽车发动离开了,肖潇重新穿好衣服,下了楼。
佣人准备好了早餐,有些狐疑,早晨明明看见少爷心情极好,他们还在疑惑,这么多年也没见少爷心情像今天这么好,可转眼,怎么就一脸阴沉的离开了。
难道,是肖小姐惹到了少爷?
可饶是如此,佣人们仍旧不敢怠慢了肖潇。
“肖小姐,少爷早晨命我们准备了早餐,您要不要吃点儿?”
肖潇摇摇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