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不希望你跟萧衍在一起,因为你是我妹妹,我不希望你吃苦。萧衍城府太深,他活了三十多年,就算计了三十多年,我常常害怕,他把你也算计进去。可是现在,我希望你们能有个好结局。”
乔默咬唇,哽咽了一声,笑意苍白却透着一丝暖意,“他是算计了我,我把这辈子都搭在他身上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再多的算计,也敌不过一颗简单的心。
萧衍唯一的筹码,不过是愿为她赌上一切,包括那岌岌可危的性命。
可命运,仿佛一只操控所有的大手,只随便动一动手指头,所有按照轨道应该继续走下去的幸福,便一瞬灰飞烟灭。
乔默靠在风澈肩头,她的目光,一直凝视着隔着一道玻璃的重症监护室,躺在病床上的那个男人,她喃喃自语一般,“我最怕阿衍醒来的时候想见我,我却不在,我便再也见不到他的最后一面。母亲是这样,我不能让阿衍也这样。”
所以,此时此刻,她才会异常坚定的守在这里。
她的手,抚上了隆起的小腹,她和孩子一起,在这里,等他醒来,不见不散。
……
萧衍进重症监护室的第四天,医生允许家属进去探望半个小时。
乔默穿着无菌衣,戴着口罩和手套,进了重症监护室内。
她坐在他身旁,脱掉手套,握住他放在被子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手。
萧衍的手,指节分明,修长漂亮,若不是经商的话,或许他会成为一个顶级钢琴家也说不准。
乔默俯身,靠在他身边,凑到他耳边,轻轻哑哑的开口道:“我和孩子都在等着你醒过来呢,你还要睡多久?睡太久的话,我和宝宝,可不会原谅你哦……”
乔默沉默了半晌,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她默默的注视着他沉睡的容颜,手指轻轻的覆上他的脸庞,五官,细细的一点点描绘着。
最后,食指缱绻的停留在他的薄唇上。
乔默低头,吻了下他的脸庞,“我在等你醒过来,阿衍,你听见了吗?”
乔默是个温柔的妻子,一直以来都是。
萧衍是强势、霸道、倨傲的,可乔默与他刚好相反,柔和、绵软、温暖。
可萧衍也有着细腻体贴,乔默也有着坚强倔强。
乔默拉开他的掌心,食指在他掌心中,轻轻描画着,一笔一划,写了个“默”字。
她像是偷偷做了什么神秘的事情,写完后,还将他的手心,重新合上。
她趴在他耳边,莞尔道:“医生说只能每天进来看你半小时,我不能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陪你,不过我现在,在你手心里写了个‘默’字,你可要好好握住啊。我好像,没求过你什么,那……我现在有件事想求你。”
她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沉静男人,淡笑了笑,“阿衍,求你能不能快点醒过来?虽然你才睡了四天不到,可我好像觉得,比四年的时间还长。你可不能再睡了,因为……”
她红了眼,更加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低喃,“因为……子希和子望,很快就要出生了,他们还等着爸爸给他们剪脐带呢。”
很快,半个小时的探望时间到了。
护士过来提醒,“萧太太,探望时间到了哦。”
乔默点点头,又对萧衍说:“半个小时过的真快,阿衍,我要走,明天再来看你。不过……你放心,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
乔默离开后,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男人,夹着感应器的手指,微妙的动了下。
……
乔默每天都在下午重症监护室开放的那半个小时里,准时进来探望。
她坐在病床边,和萧衍说话,哪怕不说上半个小时,也会专注的凝视着他。
萧衍是在重症监护室的第七天,醒来的。
乔默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反而顿住了脚步,根本不敢进去看望。
风澈站在门口,蹙眉道:“潇潇,怎么不进去?”
乔默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她迟疑的,张了张嘴唇,半晌才说出话来,“阿……阿衍,真的醒了吗?”
风澈失笑,揉了揉她的发丝,“傻丫头,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乔默还是没动。
风澈觉得狐疑,“怎么还是不进去?”
乔默咬唇,红了眼,“我怕看见阿衍,我会忍不住哭。”
她不敢进去,怕看见她的阿衍毫无血色和锐气的虚弱模样,她不敢进去,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倒在她的阿衍怀里,哭的像个孩子,她不敢进去,怕阿衍……将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