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那枚戴上就再也摘不下来的戒指,声音有些哽咽,“戒指……真的摘不下来了。”
“你看,老天也不希望我们离婚。”萧衍顿了顿,又说,“乔默,我不觉得伤害过你,就要放手,我反而觉得,我越是伤害过你,我就越要弥补你,跟我在一起,我才能尽全力弥补你。”
乔默紧紧闭上眼睛,热泪却还是从眼眶溢出,在冷风中,变得沁凉无比。
可唇角,却微微勾起了。
——他这是什么歪理。
萧衍一路背着乔默到了酒店,把她放下来以后,乔默正要脱鞋检查伤势,又抬头看了看他,他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要走的意思。
乔默蹙了蹙眉头,下着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萧衍动也没动,很是大爷的坐在那儿,纹丝不动,冷冷回了一句:“我好心把你背回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那你想怎么样?”
乔默一向拿他没办法,他现在又是死乞白赖的时候,她更是没办法。
萧衍起身,走到床边,大大方方的躺在了这间房间仅有的单人床上。
乔默眉头蹙的更深了,气不打一处出,质问道:“喂,你睡在这里,我去哪里?”
他在她毫无防备之际蓦地将她拉进怀里,她重心不稳,跌到床上,他闭上眼睛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做都做过了,睡一张床怎么了?”
她本来还在挣扎,可听了这话,觉得自己矫情了,本来就是夫妻,睡一起,又能怎么样?
只是,他们现在这种关系,又不是正常夫妻,可再别扭,又显得太过矫情。
他似乎有些睡意了,她拍了一下他,“我要去洗澡,你放开我。”
他睁眼看了她一眼,放开她,瞥了几眼她的脚,“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还能去洗澡?”
“……”好像是不能的。
他拍了拍大腿,“脚放上来。”
她一愣,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已经拧了拧眉头不耐道:“放上来啊。”
乔默慢吞吞的把脚架到他腿上,他脱了她的鞋袜,温热掌心握住她那段纤细莹白的脚踝,用力一握,她好像都听见骨头声了,倒吸了口凉气,他神色专注而认真,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忍着点。”
也就小半会的功夫,他把她的脚放下来,“你走走看。”
她直接踩在了卧室里的拖鞋上,那只受伤的脚落地,已经能走了,虽然还有点痛,但是已经没有刚才痛意那么重了。
萧衍平日一副世家纨绔公子的样子,没想到他还会治脚伤,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他自顾自的说:“这两年学过一些手法。”
乔默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萧衍已经和衣躺在了床上睡着了,她躺上床,微微一撇头就能看见他的脸,单人床太小,被子也只有一床,根本动弹不得,她看着他熟睡的脸,没有了平日的凌厉和冷冽,褪去了所有锐气,一点防备也没有。
很少见他这么困的样子,难道是因为时差没倒过来吗?
他赶过来的时候,显得风尘仆仆,就连大衣,都有些皱。
平日里,他的衣着考究,想必是不容许自己这样邋遢的。
她刚想背过身去,他已经哼了一声,伸手将她搂进了怀里,动作娴熟而自然。
她没敢怎么动,索性,让他抱着。
瑞士山的雪,映衬的屋子里透亮,身边的男人睡得很沉,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有些事,她根本不敢深想,也不会深想。
比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毫无前兆的出现在这里。
又为什么,明明说好不要在一起,现在他们又会这样拥抱着对方,仿佛深爱。
乔默又想起两年前那个在清城民宿的夜晚,如果可以时光倒流,她若是知道萧衍的病情,她若是知道……她一定会答应他,和他离开海城,离开所有人。
可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她在他怀里,轻轻翻了个身子,正视着他沉睡的睡颜,纤细手指,一点点描绘上他的深眉。
——如果宋夏知没有怀孕,该有多好。
或许他们,还能重新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萧衍一点也没有要走掉的意思,在酒店用完早餐,还和乔默的旅游团导游在一边交谈了几句,乔默皱眉看了这边一眼,他们出发的时候,萧衍竟然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乔默拿他并没有办法,毕竟每个人只要交了钱都能跟团,这是每个人的自由,她并不能说什么,只是,原本属于一个人的旅行,忽然多了个让她觉得别扭的人,有些失望。
外面开始飘着小雪,莹白的雪花飘落在头发丝上,萧衍的掌心温度灼热,仿佛昨晚停留在掌心的那抹温度,还未离去,这莹白,仿佛昨晚手心里握过的脚踝。
萧衍的心,无端的,轻轻一动,被撩拨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