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晚上,邓清一脸沮丧地端着水杯从书房出来,经过沙发时,一眼都没看周茂林。
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周茂林有些好奇,他转头朝从厨房走出来的妻子望去,她果真满面不见笑容,眼神呆滞。
“么样咧这是?”老周关心地询问。
听到身旁发出的声音,邓清回过身,她抿了口牛奶,非常认真地问道,“和平年代的军人,真的需要执行某些任务,我的意思是,杀人的任务吗?如果行动失败,真的会被杀掉吗?”
周茂林笑着看向妻子,“如果你是说电视剧,看哈子就得了。如果你是关心你女婿,我只能说,我不晓得,他也不会让我们晓得,包括糯米。”
邓清一脸嫌弃地看着老公,“好好好,晓得你们当兵的有保密守则,你都退伍几多年了,说哈子有么斯。”
周茂林摸了摸鼻头,“我一个小地勤兵,哪里见识过么斯大任务。估计你女婿见识过吧。”
她突然坐在周茂林身边,目光严峻地一字一句道,“首先,我还冇承认他是我女婿,你一口一个女婿叫得那开心做么斯啊?其次,照你这样说,搞不好他真的有可能么斯时候就死了残了,那我么样能让糯米跟他在一起!”
眼见媳妇儿拍拍屁股进了书房继续追剧,周茂林心虚地眨眨眼,想起长江东边的姑娘,哎呀,丫头啊,你这篓子捅得有点大。函调材料寄走了,还打算开始看房子,如果他有时间,你还打算去领证,这要是让你妈知道了,岂不是世界末日马上就要来了?
周一诺开始利用周末时间看楼,不同地段不同房型拿了不少宣传单。光谷的周末大堵场,让她筋疲力尽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忧即将有车的未来。了解事情真相的父亲心疼女儿,想把车给她开。周一诺心疼老爹上班离家远交通不便,不肯接受,好不容易用滴滴快车将这件事给圆了过去。
连续两周没回汉口,太后对此颇有微词。一个电话打过来,碰巧撞破了周一诺的楼市之行。
挂完电话,周一诺看向售楼小哥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明知道我要接电话,还拉着我那么大声讨论你这个小区的阳光和绿化,生怕你们家房子卖不出去啊?这下可好,你捅破的可是天,你知道嘛?女蜗娘娘都补不起!还买房子,买你妹啊!
你给我赶紧、立刻、马上、即时出现在我面前,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的咆哮声似是仍在耳边环绕,惊得周一诺浑身鸡皮疙瘩地原地抖了三抖。
从光谷赶过来得一两个小时,胸中熊熊怒火燃烧着的邓清,自然将首要责难的目标锁定在了自家老公身上。
“老实交待,她看房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晓得了?”邓清双手叉腰,斗志高昂。
四目相对,周茂林一脸无辜,淡定地说,“冇啊,她都这久冇回来了。”
俨然不相信他的说辞,邓清上前两步,把老周逼到了阳台门边,借着有些西斜的日光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眼,“真的没有吗?”
周茂林点点头,并不岔开话题,仍是那样淡定地看着妻子。心里却暗暗抹了一把汗,幸亏年轻时受的锻炼还没丢完,面对如此残暴的审讯,要是没练过的,早就吓得什么都交待清楚了。
夫妻相处这么多年,周茂林这个人,邓清算是看得门清。这父女俩,几十年过去了都是这样,不管一个做了什么坏事,另一个永远帮着打马虎眼,亲密得像阶级兄弟,却把她当成农民反抗运动的核心地主来批判。快要言语不能的邓清,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类似于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之类的词语,恨不能立即拎起周一诺那不听话的耳朵,好好撕扯一番,直到她把逆耳忠言听进去为止。
“你一点都不理解我!”邓清提高了音量,无奈地看着明显偏帮女儿的男人,语气里饱含着无奈,“我不是说那男伢不好,那天洗完碗,他连地板都抹干净了,我就晓得这伢不错,是个能吃苦的。如果他不是当兵的,糯米跟倒他肯定冇得问题。但他那个工作性质,真是……我真的只是不愿意丫头跟着他受苦,你到底明不明白?!”
周茂林默默地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始终绕不开的就是小程的军人身份,何况还是那种单位,比普通军人更高的保密级别,更高的伤亡概率,这些都是她心头迈不过去的槛。他拉起妻子的手,把她带到阳台上。
“你看,这些多肉植物,在室内么样都养不好,非要挪到外面的架子上,被太阳直接照上,颜色才好看,”周茂林轻声笑了,“我当过兵,对他的工作的认知,按理来说比你更有说服力,那是我的丫头,难道我不担心吗?”
“你那是冇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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