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肉。
三十年了,她做得很成功。不单单骗过了所有人,还骗了自己。
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从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从牙牙学语到少年老成。他的每一步她都是最靠近的目击者,这也是她最感激戚华凤的地方。
虽然她无法以真实身份和他相处,但她没有一丝遗憾,她未错过他成长的点点滴滴。内心觉得某个被千年冰封的角落里,渴望着这样的结果。
因为她怕,怕雷厉霆认她,怕自己无法面对他,会不自觉将对那个人的恨转移到他身上。与其那样,不如让一切陈封。
更何况戚华凤能给予他的一切,是她所做不到的。
久而久之,是习惯使然,还是催眠效果。她几乎已经忘了雷厉霆是自己亲生儿子,是自己历尽艰辛好不容易保住的骨血。
他比自己想像中的更加有情有义,自己对他那么冷漠绝情,他居然还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她。密封的玻璃屋内她听到山崩地裂的巨响,原来呵,是自己的心冰碎裂的声音。
转身不去看陈茉莉痛哭懊悔的样子,现在才展露母爱还有意义吗?如果她足够了解他,就应该知道他不会轻易改变决定。
“说吧,要我怎么做?”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在问今日天气如何。
雷厉霆的过度冷静令沈建阳十分暴躁,为什么样样比他优秀的他,会有种跳梁小丑的感觉?甩掉那可笑的自卑,他是天才沈建阳!
手上的遥控器轻轻一按,玻璃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刑室,各式各样的刑具,古今中外一应俱全。
薄唇往上扬,那讥讽的笑刺得沈建阳眼睛更加红肿。雷厉霆一言不发,坦然进入。将双手放在十字形架上,自动的手拷脚拷将他固定住。
他的坦然自若映衬出沈建阳的卑劣无耻,怒火在心中狂烧。一步步走近他,取出一支钢条,冷森森的光似恶魔的利牙,嗜血的狞笑。
“好一个孝子啊,雷厉霆,你说我该怎么出这口气呢?”话音未落,钢条狠狠砸下,雷厉霆闷哼声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一同响起。
剧痛漫延开来,目光依然清澈:“如果你真为依依好,应该陪在她身边,而非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毫无意外他的话刺中了沈建阳的硬伤,又是一记钢条抽下。
“我的事什么论到你来评头论足,别忘了,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赤红的眼已失去了人性,残忍而疯狂。
他倒要看看雷厉霆究竟哪一点比他好,让贺依依这么深爱不悔。即使雷厉霆从不将她放在心上,她仍愿意耐心等待,委曲求全。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沈建阳疯了似的挥动着钢条,每一下雷厉霆都皮开肉绽,伤筋动骨。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道,纵然浑身是伤,他仍没有叫一声,更遑论求饶。
“雷厉霆,你求我啊,求我饶了你的狗命啊。”沈建阳疯狂地叫嚣着,汗水伴随着钢条起起落落。不知过了多久,他累了,弯下腰,喘着粗气。
雷厉霆的头垂下,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生命迹象。
打了他一顿,心中的怨气出了不少,沈建阳阴鸷着脸说:“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死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欠依依的,我会替她一笔一笔讨回来!”
其实,刚刚打的力道虽狠却没有伤及要害,身体如被车碾过,痛得颤抖。可雷厉霆仍意识清晰,他明白沈建阳做了这么多,绝不会轻易要他的命。
如果要他死,他又何必如此大费周张。他只想发泄怒气罢了,这股怒火不完全是他对贺依依造成的伤害。还可能是他欲爱不能的悲哀,他冲不破世俗伦理的无奈,贺依依不爱他的悲凉……
偌大的空间内很静,火焰爆开的巨响声声震耳。
几名黑衣大汉将雷厉霆解下,架着他。沈建阳笑着走向他,阳光明媚的笑容,足以迷倒众生。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布满可怕的杀气。
“痛吗?”问得很轻很轻,仿佛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满头大汗的雷厉霆抬起头,黑眸深邃如海:“你到底想做什么?”
“放心吧,我暂时不会杀你。我要你娶依依,成为她的奴隶。”狂乱的笑声里泪光闪现,天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他的心有多痛。
可是,只要依依开心,只要是她想的,他就一定为她办到。那是属于她独一无二的专宠。别人的眼光他肯定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依依的感受。
剑眉微蹙,深深看了着磨的沈建阳一眼:“你真以为我陪着依依,她就快乐吗?”
“是。”毫不迟疑,仿佛怕自己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