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现在看到,那股恐惧已消失,记忆渐渐模糊,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了。
呵呵……人啊,是善变又善忘的动物。
就在林熙蕾悲凉交加时,杜娘尖细的声音传来:“先吃饭吧,有了力气才能训练。”
“杜娘,到底是什么训练?”对她一再强调的训练,她十分迷茫惊慌。意识又不由自主飘到那靡乱不堪的一幕,稍松下的心再度提了起来。
狭长的眼睛射来寒光,瞬间的改变揪扯着神经。“过来,吃饭。”言简意赅的话,充分表现出对她的不满。
杜娘的阴晴不定在林熙蕾心头蒙上阴影,乖乖坐在她指定的地方,夹起生煎包往嘴里塞。她着实没有任何胃口,后背针刺般的剧痛,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转头望去,站在她身后的杜娘手上捏着一根细长的绣花针,冷凝的光折射在镜子上,森森碜人。
杜娘扭曲的表情一闪而过,仿佛那只是她泪水迷蒙时的错影。“身为旧上海的名媛淑女,吃要有吃样,坐要有坐相。”严厉的语气如同老师教训不听话的学生。
又一针毫无预警地扎了下来,林熙蕾痛得瞬间直了背。看过容嬷嬷用针扎紫薇时,总觉得她表演得的些夸张,现在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那种痛演不出来,再夸张的表情也不为过。
尖细的针生生扎进肉里,挑破血管,刮过骨头……
“重新开始。”阴厉的声音仿佛地狱来的邪灵。
“要细嚼慢咽,举止优雅……”一整个上午林熙蕾就在杜娘的魔鬼训练下,欲哭无泪。一旦动作不如她意,就是狠狠的一针。
原先她的亲切形象已经荡然无存,她虽长得不像容嬷嬷那样面目可憎,然手段一点不亚于她。所谓的训练就是一堂堂礼仪课,如何走路,吃饭,甚至是说话都有严格的要求。
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杜娘的训练更像是在教她如何成为一名举止端庄的大家闺秀,也似在某大导演在为大片选练演员。
越是这样,越是诡异。偌大的训练室内,杜娘化身为魔鬼教练。累得汗流浃背,痛得浑身痉挛,她却不能喊一句累,还要保持着端庄优雅的笑容。
这样的训练一点不亚于酷刑,好不容易撑到中午。杜娘的一句:“早上就到这里,下午继续。”结束她的酷刑,也凌迟着神经。
越想越陷入谜团,杜少这么训练她到底有何用意?难不成还要带她出去参加宴会吗?他不怕她趁机跑掉吗?
这里看似无人看严,却让她无路可逃。楼很高,看不出层数,透过窗户往下看,高大的白桦树只看得到树梢。树林里有许多高大凶猛的猎犬来回走动,张着尖利森然的牙,仿佛随时等待猎物的自投罗网。
杜娘走了,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喘息。浑身无力靠在墙上,前面的镜子清清楚楚映她的狼狈。
惊恐加上疼痛,疲累,止不住的泪再度划落。“霆哥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救救我。”将她埋入膝盖,嘤嘤哭了起来。
她的样子清清楚楚出现在高清显示器内,邪魅的男人唇边露出碜人的笑。
杜娘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低垂着头,丝毫不见刚刚的颐指气使。“杜少,接下来要怎么做?”
“继续训练,直到她达到为止。”没有犹豫,铿锵有力。目光一刻没有从显示器上移开过,闪烁着噬人绿光。
“是。”杜娘恭敬弯腰恭敬地答应。
雷氏,总裁办公室内。一身宝蓝色西装的雷厉霆来往踱步,焦躁规矩的步伐毫不掩饰内心的焦虑。还记得昨天晚上接到卫真如的电话时,他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空白了几秒。
再一次后悔不已,他不应该一气之下撤回保护她的人。明知道雷旭风一直在暗中,他虽远在意大利却一直没有放弃秦汐蕊。
事情的经过在一次自脑中过滤一遍,薄兰醒来发现秦汐蕊不见,起码并没有在意,只当她出去散散心。秦允川的出现让她们好不容易平静几日的生活再度掀起狂涛巨浪,五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没有钱,从雷家出来什么都没拿的秦汐蕊也没有钱。笼罩在秦允川的阴影里不能自拔,当薄兰回过神来,已经傍晚了。
下厨简单做了几样家常菜,等着秦汐蕊回来。可是,左等右等紧闭的门,像被焊死了一样,却也不动。越想越不对劲,顾不得有撞上秦允川的危险。
跑到楼下去找,逢人就问,却没人见过秦汐蕊。六神无主的薄兰想不出,女儿还能到哪去。她那么孝顺,在知道她受了伤,受了惊吓的时候,更不可能出门这么久,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