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永吉一蹦三尺高,戟指房玄龄骂道:“好你个房玄龄,秦王如今危在旦夕,你却翻脸不认自己的出身!杜先生,你也不去么?
房玄龄朝杜如晦使了个颜色。
杜如晦冲着雷永吉,苦笑一下,一动不动地坐着。
雷永吉目眦俱裂,指着房玄龄和杜如晦骂道:“两个白眼狼,大王真是瞎了眼,竟然把你们当做弟兄!
雷永吉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眼瞅着雷永吉离去,杜如晦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去?”
房玄龄道:“如今局面,已经败坏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秦王若是还是执迷不悟,你我回去,只是徒招祸端。若是秦王下定决心,他自然还会派人来寻咱们。”
杜如晦恍然。
房玄龄的面上却显出了一丝焦急和不安之色。
武德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李渊正式下旨,裁撤天策府,原李世民麾下房玄龄调任吏部给事中,杜如晦调入工部担任员外郎,秦王府十八学士,除了长孙无忌之外,尽数调出。
接到这个圣旨,李世民一言不发,独自从上午坐到了晚上,水米不尽。
众人焦急地在大厅里等候。
尉迟敬德一会坐下,一会站着,一会又来回走动。
长孙无忌实在忍不住的吼道:“敬德,你就不能老实坐着?
尉迟敬德手指外面道:“天马上就黑了,秦王为何还在书房里枯坐?
李世民一脸疲倦地从书房里走出来。
众人呼啦一下将李世民围住。
李世民环视众将道:“可否先让东宫方面动手?如此一来咱们才算名正言顺。”
尉迟敬德顿时瞪大眼睛道:“让太子先动手?咱们又不是刀枪不入的铁金刚,真等着弓矢射过来,咱们这点人根本不够人家吃?”
程知节苦笑道:“大王,战场上,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先机不可让。名份也好,大义也罢!对于败军之将而言,毫无意义!”
李世民默然。
长孙无忌直言不讳的道:“大王,如今东宫占尽先机,他们不会出如此昏招,陛下裁撤秦王府十八学士,这只是其一,恐怕随后就要调走天策府诸将!”
李世民扫视人群,突然发现人群中居然没有房玄龄和杜如晦,奇怪的道:“房玄龄和杜如晦呢?”
长孙无忌道:“雷永吉亲自去请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两个还没有来!”
李世民闻言,脸色更加阴郁。
就在这时,雷永吉怒气冲冲走进大厅,见众人都在,扯着嗓子就喊道:“房玄龄、杜如晦这两个贼子不肯来!”
李世民霍然抬头,瞪着雷永吉。
雷永吉愤愤的道:“他们说,自己已不是秦王府的幕僚,大王私自召他们,入府相见,就是违背陛下敕旨,既是不忠,也是不孝。”
李世民拔出战刀递给尉迟敬德,冷冷的下令:“敬德,你再跑一趟,两位先生的府邸,就说是我说的,我不管他娘的什么圣敕明旨,也不管是谁,不许他们两位再追随我,我从现在起,就在承乾殿内立等,今日不等到他们,我就不歇息,要他们务必奉教回府。他们不是说,违抗了圣敕就是个死么?你拿着这柄刀前去,告诉他们,如若还不奉教,你即刻就要砍了他们的脑袋,回府复命!”
尉迟敬德眼睛一亮,接过腰刀。
尉迟恭骑着战马,拿着李世民的腰刀,带着一队士兵,纵马狂奔,直奔房玄龄的府邸,然而尉迟恭却扑了一个空,房玄龄家中却空无一人。
尉迟恭又带着人前往杜如晦的家中,发现二人此时一身道士打扮。
看到尉迟恭的第一瞬间,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而笑道:“看来秦王殿下是想通了!”
尉迟恭一脸杀气的望着房玄龄和杜如晦道:“你们两个去,还是不去?”
房玄龄笑道:“去如何,不去又如何?”
尉迟恭冷声道:“反正你们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自己走,要么我用这把刀砍了你们的脑袋,拎着你们的人头,回府复命!”
房玄龄与杜如晦相视而笑:“那咱们走吧!”
尉迟恭恨恨的骂道:“贱人就是娇情,牵扯不走打着倒退!”
尉迟恭伸手抓起杜如晦,随手扔到一名骑兵的马上,然后又拎起房玄龄,带着众人纵马朝着秦王府一路狂奔。
在马背上颠簸的房玄龄苦不堪言,房玄龄气愤的道:“敬德,你想弄死我!”
“哼!弄死就弄死!”尉迟恭冷冷的道:“这就是背叛秦王的下场!”
“你个混蛋!”
尉迟恭抵达秦王府,一手薅着房玄龄,一拖着杜如晦走进大厅。
程知节望着这一幕,狠狠的叫道:“好你们还有脸来啊!”
早已聚集在大厅的文武官员们,“呼啦”一下将房杜二人围住。
李世民上前扶起房玄龄与杜如晦道:“得罪了!”
房玄龄笑道:“看来大王想通了!”
李世民点点头道:“再想不通,只能死了!”
此时,众人这才明白,原本房玄龄与杜如晦不是叛变,而是逼着李世民下定决心。
众人互相拍打着肩膀,大声地笑着。
李世民一字一顿说道:“世民决意,除夕之夜动手,将战场设定在太极宫内,除夕之夜,陛下一定会召齐王太子以及平阳公主进宫守夜,在那个时候,我们就动手!”
房玄龄面色凝重的道:“不管我们想出什么样的办法,或许能够骗得过太子,却决然骗不过魏征。”
长孙无忌摇头道:“不用考虑魏征,尘埃落定之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杜如晦道:“大王,你们会不会忘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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