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秦王已经派出死士进入长安,未免太早了吧?
陈应缓缓松了口气,他其实也派出了死士进入长安,不过却没有集中安置,而且如今还没有派出人去联络他们,猛虎义从是一个独立的组织,从真正的军队已经脱变了太久了,他们越来越不像军队,更像江湖组织。
如今东西两市猛虎义从也已经增加到了千人以上,好在没有惊动李渊。
陈应心思复杂的跟着裴寂坐上马车,缓缓朝着长安城行去。
……
东宫显德殿内,李建成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如稠密的雾霭,面沉似水。李建成喃喃的道:“齐王的行动,这会儿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魏征站在书桌前,翻看文牍,漫不经心的道:“殿下不必担心,出其不意,当不会有什么意外。”
李建成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望着魏征道:“三胡一直跟我说,秦王的事情结束之后,他要当天策上将,玄成觉得……”
话音未落,魏征已经凛然抬起了头,死死的盯着李建成道:“一天没有拿到张亮的口供,大局就不能算底定,而且……齐王,绝对,绝对不能接任天策上将。”
李建成愕然:“本宫难到要食言而肥?”
魏征顿了顿,简单又干脆的道:“天策上将军的名位,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李建成微微蹙眉道:“当初父皇设立此职,也是不得已。”
魏征郑重的道:“天策上将府,是天下祸乱之源……”
李建成哑口无言。
魏征不以为意的继续放言道:“太子一旦掌握大权,应该立刻裁撤天策上将府和以各道大行台,将事权收归朝廷,天下九州,永远只能有一个朝廷,一个中枢……而且像西域都护府、安南都护府、安东都护府以及安北都护府,必须军政分离,互不隶属,另外,要将各都护府的军马,一分为二,各州折冲府隶属大都护长史、司马管辖,大都护只负责各镇战兵统统帅,所需用粮秣,必须经都护府长史、司马联合签押,才可以发放……”
……
当陈应抵达长安太极宫两仪殿的时候,此时封德彝、杨恭仁、陈叔达、萧时文以及宇文士及等重臣全部在场。
陈应急忙给李渊见礼。
李渊望着陈应顿首,示意陈应站在一旁。
李渊的目光与裴寂在空中一碰,裴寂冲李渊点点头。
李渊朗声道:“朕决意,门下侍中、齐王元吉,加司空衔。”
陈叔达与封德彝面面相觑。
杨恭仁上前道:“陛下,出了什么事?
李渊咬牙切齿的道:“秦王谋逆弑君。”
封德彝吓得倒退两步。
裴寂眯起眼睛,一语不发。
陈应学着裴寂的样子,一脸古波不惊,如同老僧入定。
杨恭仁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陈应,看着陈应的表情,赶紧闭上了嘴!
李渊接着道:“这是第一道敕。”
陈叔达道:“臣奉诏!”
李渊接着道:“第二道敕,裁撤天策上将府,原府中所属吏员,一体归并东宫、三省六部、御史台、九寺、十二卫,重新任职,明诏天下,令相关人等,不必惶然,赏功罚过,朝廷自有法度律令,勿须多虑。若有借机生事,蛊惑人心,谋大逆者,朕决不宽恕。”
封德彝吓得手脚颤抖,脸上冷汗直流。
陈叔达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
李渊如同利电的目光扫向陈叔达。
封德彝道:“陛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裴寂推了一把陈叔达。
陈叔达脑袋急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李渊断不会如此武断,他颤声道:“臣奉诏!”
李渊望着陈应,又看了看窦诞,接着道:“第三道敕,秦王世民,自太原元从以来,屡立战功,遂生骄纵逆父背主之情状。前次克洛阳,所得财务宝器,其中饱私囊,邀买人心,用心险僻。自开天策府视事总兵以来,该王不思皇恩父德,平日里暗藏甲士,私结豪俊,更遣宵小之徒,窜于关东,桊养乌何,预图不轨。朕数次宽恩教化,而其不能收敛行迹,实负朕恩多矣。朕闻,当天下者,不得以私情辜社稷,全宗室者,不能以小功而掩大害!着敕废秦王为庶人,免去其所兼太尉、尚书令、中书令、左右十二卫大将军、河东道行台尚书令、益州道行台尚书令等职,去其天策上将尊号,苟全性命,终身不得离京。”
封德彝身体发软,步履踉跄,裴寂连忙将他搀住。
李渊深吸一口气道:“第三道敕,太子建成,素性仁德惠爱,监国多年绩业卓然,着领尚书令,总领政事堂会议。诸臣事太子当如事朕,如有怠慢轻忽,朕当严惩。”
封德彝颤声说道:“陛下三思,这三份诏书若是明日颁布……”
李渊用毋庸置疑的语气道:“拟诏吧……”
封德彝有气无力地给李渊一稽,而后失魂落魄地退后。
李渊接着道:“镇国大将军、梁国公、驸马都尉陈应,忠耿有佳,屡次立功,出镇西域大都护期间,当机立断,厘清贼氛,抚慰黎庶,乃国之干诚,可堪大用。着领左武侯卫大将军,兼职兵部尚书,参知政事,以辅国政……”
陈应愣住了。
武侯卫大将军相当于首都军区司令员这是他知道的,可是参知政事,这可是副宰相,不及而立之年,挂名副宰相,这实在太牛叉了。
要知道唐朝的政事堂虽然不及明宋内阁权利大,但是却代表着已经进入权力中枢了。
虽然古人常说甘罗十二岁拜相,不过甘罗拜的只是上卿,和真宰相没有真正的可比性。
看着陈应愣在当场,李渊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杨恭仁赶紧轻轻推推陈应。
陈应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陛下,臣乃一介武夫,粗鄙之事,不通庶务,参知政事,恐会贻笑大方!”
李渊道:“无需多言,朕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