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你还不很不服气啊,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到陈应年轻,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官,就大大咧咧道:“我叫周青,我告诉你,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跑得快,就我一双脚,可以抓住免子。”
“周青?”陈应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不是薛仁贵征东里面八大伙头军之首吗?”陈应试着问道:“你认识薛礼吗?”
周青摇摇头:“薛礼是谁?”
“薛仁贵呢?”
周青皱起眉头道:“我只认识一个姓薛的,叫薛石头。”
陈应摇摇头,可能这个周青只是同名同姓罢了。陈应招招手,冲阿史那思摩招招手道:“周青,还不服气。你让他吃饱,再跟他比比!”
阿史那思摩点点头,从马脖上摘下一个干粮带,里面装着莫约十来斤炒熟的面粉,这是陈应发明的行军干粮,将面粉放进锅里炒熟,混入一些咸肉干。只要加水就可以直接食用,当然这是为了方便在特殊时期不放便升火做饭时的应急干粮。
周青也不客气,接过干粮袋,打开一看居然是面粉,他就抓起一把直接塞入嘴里。周青狼吞虎咽着,也不怕噎住了,好一会儿,他惊讶的望着陈应:“居然还有肉?”
说着他从嘴里扣出一块莫约手指头大小的肉干。
陈应冲阿史那思摩道:“再给他找一双靴子,别把脚冻坏了!”
周青普通一声跪在陈应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
王世充对于桃林金矿,根本就没有经营之心,他只是想开采出来这里的金子,对于这里的工匠,采取的都是吃的比猪差,干得比牛多。崤山金矿里有三千余名工人,其实就是工奴。
陈应想着自己可以一次性解救三千工奴,心中非常兴奋。在三千余众工奴集合的时候,陈应甚至打好了腹稿,准备对着这三千余名工奴也一个激情洋溢的演讲。过了莫约小半个时辰,在陈应亲卫折冲府的组织下,这三千余名工人崤山山谷中一块高达过丈的大石头前,逞环形排列。
这些工奴,其实大都是前隋时期内侍省管辖的官奴,不过这些官奴历经王世充取代前隋又眼见唐人赶跑了王世充派来的管事头头,心想不过是来了一伙新的主子。
陈应在学生时代,曾代表学校参加过多次的演讲,所以他对演讲,其实有一定的经验。
未开口时,先和这些听众作眼神交流,要让每一个都觉得自己是在看着他们。
然而陈应环扫一圈之后,眼前的情形却泼了他一头的冷水。没有人回应他那热切的目光。面对突厥人被俘虏的汉奴时——尤其是怀远古镇,或唐军士兵们,陈应眼中放出一点火星便能在他们中间燃起熊熊烈焰!
但这时候,陈应面对这些矿奴将满腔的热情都透过双眼倾洒出来,却有如泥牛入海,全无一点反应。
没错,眼前的三千余人,都是空洞、呆滞、呆板,毫无生气可言的眼神,但那又不同于白痴的那种呆板,而是一种麻木的呆滞,如果说眼睛是心灵之窗的话,那么透过这两扇窗口,陈应几乎看不到里面有灵魂的存在。
他忽然想起了鲁迅所描写的底层人物,没错,就是这样的麻木,当走到这群人当中,张迈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走进了骡马群中,而不是走进了人群里面。
当然陈应不是有意歧视这些人,相反,他是抱着极大的期望来的,然而在这一刻他心里就是涌起了这种感觉。
陈应放弃了演讲,因为陈应发现,哪怕他讲得再好,无疑是对牛弹琴,对瞎子抛媚眼,完全是浪费感情。
不过,陈应并没有绝望,他知道要改变这些矿奴,需要先释放他们内心早已被禁锢了的灵魂。
陈应从高大的岩石下走下来,慢慢走到人群中一名牙齿掉光,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前,低声问道:“老人家,你今年高寿,老家是哪儿的?”
那名头白灰色,一脸皱纹的老人怯怯的道:“小老儿今年三十又七,老家是高阳的!”
陈应心中听到这话,感觉异常不可思议、这名头发灰色,满脸褶子的老人,居然只有三十七岁。
三十七岁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正值壮年的年纪,可是他怎么了也没有想过这位老人居然会只有堪堪的三十七岁。
陈应整个人的心情,瞬间就变得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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