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放置六名重伤员,或十数员轻伤员。韦挺的待遇稍好一些,这辆马车里就一名校尉与他同车而行,准备返回长安修养。
看着陈应到来,韦令则挣扎着起身:“末将拜见大将军,末将有伤在身,不能行全礼!”
陈应道:“不知韦副率所为何事?”
韦令则道:“大将军,请问那些俘虏,他们要如何处置?”
韦令则听说过陈应要杀掉那些俘虏,然而此时这些俘虏伤兵居然也会按排人员救治,享受着与唐军将士一般无二的待遇,这可不是想要杀掉他们的样子。
陈应岂会听不出来韦令则的意思,如果说单雄信麾下都是突厥人或契丹人,再或者是高句丽人,陈应不介意在函谷道的北塬上,垒起一座京观。
看着陈应没有说话,韦令侧又急道:“大将军是否要杀掉俘虏?”
陈应摇摇头道:“我要劝降他们,从单雄信以下,到整个战斧营,这些都是来自精锐人马,山东豪杰,杀了太过让人惋惜!”
韦令则道:“可是,他们手上沾满了左卫率兄弟们的鲜血,若是留下他们,让左卫率的兄弟们如何自处?”
陈应脸色一冷:“相军对阵,各为其主,伤亡再所难免,技不如人,岂可怨天尤人!”
韦令则还想再劝,陈应已经懒得跟韦令则扯淡了,若非韦令则阴奉阳违,左卫率如其他卫率一样紧张训练,左卫率提高警惕,左卫率也不会出现如此惨重的伤亡。事实上,别看韦令则如今因战重伤,陈应准备向李建成建议,换掉韦令则这个副率。
“本大将军如何行事,还用不着你来教!”陈应冷冷的道:“韦副率,你还是回长安好好养伤吧!”
说着,陈应就走伤兵营慰问轻重伤员。
当陈应前往伤兵营探望这些受伤的士兵时,众伤兵感动莫名。小兵在这个时代的将领眼中,不过是物资,属于消耗品,像陈应这样重视伤兵的将领,也不是没有,只是太少了。
陈应两世为人,非常清楚这些伤兵,其实都是宝贝,他们见过血,受过伤,克服了内心中对鲜血的障碍,伤愈归队后,他们就是悍不畏死的悍卒,比新兵蛋子强得太多了。
当陈应发现伤兵营的伙食居然毫无油水,陈应就冲医护校尉陈怀仁道:“伤兵要想恢复快,营养必须要跟上,所有伤兵,凡例增加三成,赐肉食半斤。”
辎重军官若着脸道:“可是,咱们的定例。”
“别跟本将军讲什么定例,没有尽管打着本大将军的名头,朝长安要!”陈应突然皱起眉头,长安虽然距离此地不远,可是同样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陈应的目光突然望到了那些堆积如山的重甲上面。
战斧营的两重重甲可都是好东西,虽然陈应有了高锰钢打造的甲胄和兵刃,他看不上普通的铁甲,然而对于其他将领来说,铁甲仍旧是好东西。
陈应对辎重军官道:“看到这堆铠甲了吗?这都是好东西,你带着一些铠甲去找李神通,让给我给准备一千头猪,三千只羊,我送他三百套铁甲!”
别看三千只羊与一千头猪的数量不少,可是比这三百套铁甲相比,还真是微不足道。关键是钢铁现在是战略物资,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潼关守将是李神通,他作为山东道安抚大使,手中掌握着大量的钱粮。
按照唐代军制,战场缴获六成上缴国库,四成物资和装备,可以归将领与众将士分配,也就说陈应拿这些铁甲进行交易是可以允许的。一套铁甲至少八九十贯,两重铁甲就是一百八十九贯,这一套甲的市价,足足可以相当于三百多只羊的价格,拿三百套甲胄换三千只羊与一千头猪,事实上等于白菜价了。
李神通看到陈应送了这么一个大礼给他,李神通根本就没有考虑,不仅多给了陈应五千石粮食,还白送了五百坛酒。
辎重军官带着一千多头活猪,还有三千余只活羊,返回唐军大营。
陈应霸气的道:“传本大将军命令,全军将士酒半斤,肉管饱。”
肉,在这个时代可是属于稀罕物。别看普通士兵,就算是富裕的小地主,一年到来也不舍得吃几回肉。听到这个消息,众将士顿时放声欢呼起来:“大将军威武,大将军霸气!”
声音之大,直入云霄。
唐军欢呼声如潮如浪,传入郑军大营之内隔了一层,王仁则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但欢呼声的兴奋、激昂却不言而喻,他回顾手下兵马,兵颓将累马疲弱,莫说身处围困之中,就算彼此势均力敌,这仗也没法再打了,他于站在马上向唐军大营方向眺望,对部将叹息道:“以优势兵力败于陈应之手,我没有话说,只是累你们随我受罪了。南塬这里虽然地形开阔,咱们打不过他们,要想打败陈应,咱们必须后退,退到稠桑塬,那些地形复杂多变,陈应小儿的部曲,根本施展不开。”
王仁则却不知道,他这么做简直就是陷自己以绝地,以已之短击陈应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