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孤尼一脸震惊的望着陈劲勇。
权力是一剂致命的毒药,然而就像毒品一样,享受过权力的滋味,就让人欲罢不能。
“甭在这里装糊涂!”陈劲勇冷冷的喝道:“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此时,郁孤尼就是灵州的无冕之王。掌握着数万人的生死,这种权力的滋味,感觉非常奇妙。郁孤尼也非常迷恋这种感觉,可是这一瞬间也让他清醒了过来,这个权力是陈应给的,陈应自然可以随时收回去。
陈劲勇尽管身手不错,郁孤尼有一万种办法让陈劲勇死得无声无息。
然而,最终郁孤尼还是叹了口气,从腰间摘下一块鎏金做的铜牌,扔给了陈劲勇。
陈劲勇接过这块铜牌,看了看,确认是灵武灵军的凭信,满意的走了。
然而就在陈劲勇走出帐外,不一会儿,帐外远来密集的马蹄声。
郁孤尼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他反应快,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很显然陈劲勇并不相信他,他是先联系了阿史那思摩,然后才找上他。突然大帐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这居然是火油。陈应曾用蒸馏法,得到一种像水一样清澈的火油,燃烧起来非常迅猛,如果放在密封的容器内,还会发生爆炸。
这一刻,郁孤尼脸色大变,赤脚跑到帐外冲着陈劲勇消失的方向,跳起脚大骂:“贼你娘!”
……
位于长安东六十里的裕河乡所辖五个里的地契,已经到了陈应手中。陈应此时也是一个拥有田地万亩的地主了。不过清林里、老槐里这两个里的所有土地都是陈直接持有,而上裕里,下裕里以及裕河里三个里的土地都是挂靠在陈应名下。
陈应望着面前五个里签署的契约,笑道:“这是你们一生最明智的事情,将来即使拥有良田千亩的地主,也不及你们的生活。”
武德二年腊月二十六日,按照陈应制定的操作流程,万年县裕河乡钢铁厂终于在经过十数次模拟演练,完成了所有的筹备工作。
位于界裕河河畔的高炉经过了八天的低温烘烤,经过仔细检查,没有一点可疑的裂纹;滑轮组、飞轮、水车的轴承、滑车、活塞式风箱等等活动件,在工人模拟演练的后面四次,试着空转过,每次的情况都非常好,现在上足了油,运转起来没有一点阻塞。
“祖师爷爷保佑,炼石成铁,打铁成钢……”葛通、魏猛、严师虎等大匠双手捻起三注香,在蜡烛上点燃了,虔诚的举过头顶,拜了三拜,再插到太上老君塑像前的香炉里。
这次的开炉点火大典,不同寻常,因为除了陈应参与,就连东宫太子李建成也抵达了这里。望着李建成虔诚的将三柱香像工匠一样插入香炉里,众工匠激动得无以复加。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下,陈应勉为其难的作了这长安裕河钢铁厂的第一座高炉开工主持。这个时代的爆竹只是一节一节的竹子,塞进一些硝石,扔在火盆里燃烧,才会发出响声,不过这动静嘛,也就仅仅比放屁大一点。
陈应沉声喝道:“鼓风!”
用五头牛拉着的转轴,开始缓缓转动。在转轴与齿轮组的带动下,旋转运动变成风箱活塞的往复运动,伴随着一阵阵唧唧嘎嘎的木器转动,新鲜空气从风道吹进高炉中。
起车轴转得慢。鼓风机地风压小。炉内供氧不足。从炉顶冒出浓浓地黑烟。随着转轴的速度越转越快。炉内氧气供应充分。冒出地烟就由黑转青。由青转白。颜色越来越淡。最后。一大股火焰欢快地升出炉顶。
李建成紧张的问道:“陈卿,这一炉真能出一万斤铁吗?”
“太子殿下,臣不得不更正你一下,这一炉产出的不是铁,而是钢!”陈应给李建成倒了一杯茶:“太子殿下,淡定,淡定,这一炉钢要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出来!”
要想让李建成淡定,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这个高炉炼钢,实在是超出了李建成认知的极限。原本听到裴矩在灵州发回来的密信,李建成还难以置信,再裴矩第二次密信到来的时候,李建成再也坐不住了。他甚至出面,利用东宫太子的影响力,让韦挺出面游说京兆韦氏、京兆杜氏,将他们手中靠近界裕线附近的土地卖给陈应,就这样以来,陈应实际控制了五个里的所有土地,不算劣田,仅上田就超过了万亩,达一万零三百六十亩,林地一万六千五百五十亩,荒地以及没有任何种植价值的土地两万七千余亩和下等劣田,陈应手中实际控制的土地超过了五万余亩。
如果不算良田数量,仅仅以单位面积来说,陈应此时已经是万年县最大的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