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冯氏喊了夜染一家子去茶庄喝进屋酒。
路过村子里,见有些人家已经贴上了对联,吴大娘重重一拍大腿:“染娘,我说过年还缺个啥,一时没想起来,咱们光顾着弄吃的,忘记备对联和红封了。”
“那多大点事,鞭炮和红封,陆叔那儿一定有卖的。”
夜染拿眼往一旁的殷天身上瞟,突然惦起脚拍拍他的肩:“写对朕的人,家里有一个。”
对朕,夜染也是可以写的。
见识过殷天写的字笔力浑厚,自成风骨,与她的字相比,夜染感觉自己写出来的便相见形拙了。
写对朕的事儿,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让他写对朕,有些小材大用。
想着是替这个女人,这个家写对朕,殷天傲娇的翘了一下唇角,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一家人上了柳堤,离渡口近了,见不少去小泽镇采办年货的人坐船赶了回来,篓子里背满了东西,上头还盖着红封纸。
等坐船的人上了柳堤,夜染远远瞧见,何三的船泊在渡口,好像是在跟李大娘说话。
本来她还不敢确定那人一定是李思华,一看旁边扶着她的陈思草。
不是她还有谁?
夜染一家近了,何三丢下桨跟她打招呼。
“染娘,你们一家子这是上哪去?”
“茶庄建好了,去淑仪那儿吃进屋酒。”
冯淑仪与殷浪和离了,除了带走嫁妆,什么也没有要殷家的。
淑仪还是殷家儿媳妇时,她入股茶园的事情还要替她遮掩,如今她与殷浪和离了,让李思华知道冯淑仪入股了茶园才好,气死她。
果不其然,李大娘听到夜染这话,猛的扭过身来,怨毒的看着夜染,眸子里像藏着一条毒蛇。
“婆婆,草儿没说错吧?”
陈思草在一旁煽风点火:“上次草儿真听到了,茶园是她们两个替陆家赎回去的。那会儿冯姐姐还是殷家的媳妇,吃里扒外……”
“闭嘴!”
李思华一巴掌朝陈思草脸上挥下去:“要不是你这丧门星,也不会闹到大郎和离,剩下半条命。”
当着夜染的面,被拍了一巴掌,陈思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脸委屈指着夜染。
“娘,大郎是被这个贱人吊在树上冻一夜冻瘫了,他瘫在床上,媳妇儿没嫌弃,尽心尽力伺候……”
“你一个二十两银子买进殷家的妾,还敢嫌弃大郎?”
陈思草要来讨好她,李思华重重一甩手,陈思草脚下失足,跌落进湖边浅水烂泥里。
前几天下过雪,雪水融化,湖里的水浸入骨髓的凉。
身上穿的棉衣棉裤沾了那水,那股冷意尽往毛孔里钻,冻得陈思草抖搂了一下。
穿的棉衣棉裤浸了水,又冷又重,从烂泥里往渡口旁的青石板上爬,才一会儿,她已经冻得牙关打结,脸色青紫。
好不容易手脚并用攀上了渡口的青石板,也顾不上丢人,恨恨的瞪夜染一眼,哆嗦着去追走远的李思华:“娘,是草儿说错话了,等等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