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贺四和张祥泉告了,陈老太太本来打算将那二十两银子还了。
但一听张祥泉刚刚说,父母之命,煤灼之言,婚姻大事是父母长辈说了算。
这话有道理啊!
这个傻子在陈家吃了那么多年的干饭,什么活儿也没干过,怎么能白吃白喝了?
这二十两银子,她还就不还了!
一想到能保住捂着的银子,陈老太太忘记了害怕,顿时来劲了:“养头猪,还能卖肉得银子。傻子在我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我是她亲奶,收下聘礼将她许配给贺四怎么了?”
“她一个没出阁生下野种的傻子,有人要就不错了。”
陈老太太理直气壮:“不搭上那青砖大宅子,贺四怎么舍得拿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这老太太胡搅纠缠的功夫,夜染算是见识过了!
也不跟她多废话,从袖笼里取出一张契约:“大人,民女六年前,早被赶出了陈家,按照凌云国律法,被赶出家门五年,便算是与家人脱离关系,以后的婚嫁迎娶,再无干系。民女手上,有与父亲陈贵立下的契书,上面有签字画押,并有里长做了保人,在镇衙备过案的。请大人过目。”
郑捕头帮着夜染将契书呈给沈辰看了看,沈辰有些震惊,一般任是谁也不会立下这样的契书,因为与父母长辈脱离干系,会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声。
这位,不但这么做了,还让里长去帮着在镇衙盖过印鉴。
昨晚牢卒来禀报他,曹主簿要搜夜染身上的契书,他还不信会有这种契书。
现在白纸黑字摆在面前,上面有按手印,还有镇衙的印鉴,不得不信。
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夫人家这个侄女儿。
如今有冯同知撑腰,再加上这份契书,案情已经基本定下来了。
偏生这个老太太不知死活,还说出这样一番卖猪肉的话来,为了在泽城立威,哪怕是得罪后宅的夫人,他也不得不拿老太太开刀了。
见沈辰心里有些犹豫,下不了决断,冯同知在一旁道:“有里长作保,契书已经生效,这上面还有镇衙的印鉴,夜氏的婚嫁迎娶,的确与陈家再无干系。”
“陈氏明知将夜氏赶出了陈家,还做主收下二十两聘礼,要干涉她的婚事。”
冯同知似笑非笑道:“沈大人,该当如何?”
“贺四,张祥泉,你们听清楚了?”
沈辰硬着头皮道:“夜氏与陈家再无干系,你们下了聘礼,没有弄清楚缘由,强占宅子,该当何罪?”
从夜染拿出契约来,贺四和张祥泉暗道一声不好。
见沈大人身边的那个人,像是比他还大的官,还帮着夜染说话,更是慌了神。
他们被箭射了,已经够窝囊了!
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贺四忙喊冤:“大人,冤枉啊,是陈氏蒙骗草民,讹诈骗婚。夜氏不嫁,陈氏还拽着草民那二十两银子不肯归还。”
张祥泉可不想获罪,更是豁出去大喊:“不能陈氏是县令夫人的娘,大人就包庇陈氏,草民和贺四也是被陈氏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