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主簿那双眼睛直往夜染身上瞄,心想着县令大人这个侄女儿,倒是百里挑一的好姿色,连官家的后宅大院,也很少见到颜色这么出挑的。
他没有别的喜好,唯一喜好颜色出挑的妇人。
前任泽城县令孙大人在时,将县衙事务管得密不透风。
这牢里,他更是插不上手来。
如今这新上任的县令,倒是不如那位强势。
等将这牙尖嘴利的女人定了罪,到时候,怎么样折腾她,还不是由他这个主簿说了算。
有她哭的时候!
他眼睛一边往夜染身上瞄,一边板着脸质问:“秀水村族长张祥泉,连同贺四一起状告你,蓄意伤人,用箭射伤村人,可有此事?”
这个姓曹的,真够阴险的,一边拿着笔墨在纸上记录,一边拿话想将她绕进去。
若是寻常被抓的人,被他这么一绕,不小心也要着了招。
夜染却十分镇定的回答:“大人此言差矣!张氏族长张祥泉,一大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撺掇贺四找陈老太太下聘后,趁民女入山狩猎,强行侵占民女家的青砖大宅子。民女为了赶人,误伤他们。何来的蓄意伤人?”
“伶牙利齿。”
曹主簿搁下笔:“误伤人,那也是罪责一桩。你持箭伤了人,还想狡辩不成?”
“民女何曾狡辩?”
夜染心里冷笑一声,面上神色如常:“民女的确有误伤人,且是持箭误伤。”
曹主簿复又持起笔:“你认下便好……”
“但!”
夜染打断她,眸子里染上了一抹笑意:“依照凌云国律法,他人强宅民宅,发生武力斗殴,失手误伤者,宅子主人无罪。曹大人掌着文书一职,难道不知道这条律法?”
“你……”
曹主簿一口气又堵上了。
踌躇了一下,面色不悦冷哼一声:“父母之命,煤灼之言,陈老太太收下二十两银子聘礼,将你许配给贺四为妻,他便不算是强闯宅子,那是你以后要嫁的夫君。你蓄意伤人,可知罪?”
绕来绕去,不就是为了让她认下蓄意伤人之罪么?
夜染冷笑一声:“曹大人,民女已被赶出陈家六年,如今民女姓夜,不姓陈。按照凌云国律法,民女已经和陈家并非一家人,万没有陈老太太收下聘礼,民女便要嫁的说法。曹大人掌管着文书,难道对律法还不如民女清楚?若是传出去,怕是要遭同僚笑话吧?”
凌云国的确有这样一条律法!
曹主簿被夜染驳得哑口无言,看夜染的眼神变了又变。
听说县令夫人这位侄女儿,以前是个痴傻的,沈大人给他发了话后,他一口应下来,会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认罪。
没成想,不但不能将她给绕进去,还三番五次被她反驳,甚至嘲笑他不懂凌云国律法。
偏生,她说的没有一丝差处!
曹主簿渐渐失去了耐心,冷哼一声:“说被赶出去,那不过是你一人之言,定是你赚了银子,建了起青砖大宅子,不想奉养父母,孝顺长辈,才会如此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