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胡搅蛮缠的功夫,谁都见识过。
别被赖上了!
于是,大家止步不前,也不去管一身是泥的老太婆。
够到了田埂边,没人扶她一把,陈老太太快气死了,指着夜染骂:“你个臭傻子,不要脸的,敢骂我女婿是贪官。”
“我什么时候说过姑爷是贪官了?这话是您老人家说的,您说没犯法,县令大人为您这个丈母娘出气要抓人。”
夜染耸耸肩,一脸轻蔑:“本来吧,奶奶你年纪一大把了,跌倒了做孙女儿的该扶一把。您如今老糊涂了,攀着了人乱咬,我好心扶你一把,你指不定还要赖上我。孙女儿回去忙活了,您自己慢慢起来吧!”
说完,扯了扯殷天的衣袖,一个挑了担子,一个背了篓子。
真不去管烂泥田埂旁的老太太,扬长而去。
夜染这么一说,围观的村民们顿时怕惹祸上身,纷纷说家里有事,一下溜得没影了。
陈老太太站在烂泥里气哭了:“你个小猖妇,杀千万的,你和你那两个小野种不得好死,抓你去蹲大牢……”
反正被骂一下,也是骂不死人的。
再说,老太太平常没少在背后乱骂她。
夜染懒得搭理身后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走在殷天身旁,心情愉悦的笑出声来。
“跟那种老泼妇计较什么?”
殷天很是无奈:“这就高兴了?”
“让她一张嘴像灌了粪,臭烘烘的乱骂月儿星儿,她跌在烂泥里起不来才好,最好那双腿冻得没知觉了。”
夜染说到一半,顿了顿,问殷天:“你会不会以为我太狠了?”
好歹,陈老太太也算是她亲奶。
她设计让她跌落进烂泥里,要是让人知道了,一定会以为她是蛇蝎心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从殷天第一次在大泽湖救了她,她感觉在他面前,没什么需要遮掩的。
“狠一些有什么不好?”
殷天宠溺道:“你和孩子不受欺负就好。”
他这话,听着真受用。
不管她是怎么样的,在殷天看来,只要她不受欺负就好。
夜染顿住了步子,眸子里溢出一抹柔和的光泽,有几分动容:“刚刚多亏你踢石子,撞开了垫在轮椅下的石块。”
夜染和殷天去小泽镇卖药,说会捎些干果零嘴儿回来做年货,月儿和星儿就一直盼着。
村子里的人劳累忙活一年,不管再穷的人家,过年也会备上招待客人的干果零嘴儿。
去年过年,二丫兜着南瓜子儿馋月儿,吧唧吧唧嘴啃着瓜子儿。
瞧见月儿吞口水,二丫将一颗瓜子丢在地上:“拣起来吃!”
月儿那会儿还小,四岁的人不知事,见瓜子儿不是磕过的,真去拣了。
星儿冲上去,一巴掌将她手上的瓜子儿拍落在地,月儿伤心难过了好一会。
“月儿就是看看,哥哥,瓜子儿香吗?”
夜染浸水脑子清醒后,家里建上了青砖大瓦房,瓜子儿不再是稀罕物,过年一定有很多好吃的。
所以星儿和月儿开始盼着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