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祥泉指着夜染的手垂了下来,憋着一口怒气:“这不是个女人,你们还愣着什么?还不快将贺四扶起来。”
一箭射中那地方,该有多疼?
大冷的天,贺四也疼得一身冒汗,惨嚎着在地上打滚。
吓傻的张氏族人,这才帮着将贺四给架起来,像被鬼追了似的,顷刻间跑得没影了。
殷松都傻眼了!
这,这,这……
公子看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不但不顾惜名声,扬言自己克夫,还能不顾世俗,直接将贺四给一箭射穿了。
关键是,他家公子不但什么也没说,嘴角那勾起的笑意是什么鬼?
看殷松这副样子,缓过神来的周泽成惊道:“染娘,你这,这……算了,周伯老了,管不了那么多,在里长的位置上,能替你挡几回算几回……”
“吴大妹子,你那伤口让染娘给你抹些药膏。”
说完,不顾吴大娘挽留,急匆匆走了。
看着落慌而逃的周泽成,夜染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被她扶着的吴大娘,开始数落她:“你这孩子,还笑得出来?真要是将人射死了可怎么得了?这回算是将张氏一族彻底得罪狠了……”
夜染打断她:“大娘,不将他们得罪狠了,他们也要来算计咱们。”
吴大娘一阵愕然,想着也是这么个理,一旁的殷天插嘴道:“有我在,染娘想得罪谁,便得罪谁。大娘伤口渗血了,先回去上药。”
好吧!
今天这事儿,也是殷老爷说定下亲事,摆平了的。
吴大娘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让夜染扶上坡,回去上药了。
他们这一走,殷天侧过头来,目光淡淡盯着殷松:“当初送那扇屏风陪嫁,你做得很好。你今天不该挡着我。”
公子,那扇屏风还是当初你赏赐下的。
送了那么久,也没见你夸过。
如今一扇屏风变成了聘礼,不,陪嫁,你倒是后知后觉夸赞起来。
“非是老奴阻挠公子帮着夜姑娘惩治贺四,实在是,实在是……”
被殷天盯着,殷松一阵脊背发麻:“贺四回村那天,上过殷家一趟,他捎来了三郎寄回来的书信,那天老奴不在府上,旺财说李思华和贺四关在屋里头,说了好一会子话。”
他就说,这个贺四怎么会突然要娶染娘?
原来这背后,跟殷府那个婆娘有关。
这是在记恨着殷三郎被发配流放一事,布了这么大一个局,将陈老太太也牵扯进来,就是为了对付染娘。
“你能告诉我贺四给李思华捎过殷三郎的信,可见忠心耿耿。”
殷松想跪下来请罪,殷天扶住他,似笑非笑道:“如今在秀水村,不得多礼,免得惹染娘生疑了。殷三郎非你所出,你是你,他是他……”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大冷的天,殷松背上吓出一层细汗。
他在公子身边伺候那么久,再了解不过他的行事作风。
殷洪当初雇了山匪对付夜姑娘,差点让她一条命丢在山里,公子绝不会放过他。
公子一定会动用背后的势力,让殷洪没办法安然活到流放之地。
只是李思华背后那人,显然比公子更早一步,故此殷洪在流放路上被劫持了,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