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殷洪,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眸子里掠过一抹得逞的光。
陈思草虽没能得手,将陆俊送去地下黄泉。
但到底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且她鬓发散乱、衣衫不整,村里这些妇人最是爱嚼舌根子,已经开始偏信陆俊起了坏心思。
陆俊如此警觉,事情与他计划的有些偏差。
虽不能一下要了陆俊的性命,但如果再添一把火,强迫人妻的罪名一旦坐实,也能将他送进牢里。
更巧的是,今晚祭神,萧家也派了管家来。
就算陆俊侥幸逃过一劫,事情牵扯不清,这样道德败坏的书生,想重回梧桐书院也是不可能了。
他得再添一把火,坐实了他的罪名!
“爹,你对小嫂子成见也太深了,小嫂子虽是大哥的妾,肚子里却怀着殷家的孩子,您老人家的孙子。这口气,殷家不能这么咽下。”
殷洪挤出人堆,一脸愤然狠毒的盯着陆俊:“陆大哥,我与你同窗情深,万万没想到你是如此人面兽心,我小嫂子怀着身孕,你竟能对她做出这等事情。当初夫子是怎么教我们的道德纲常,你都忘了吗?你如此做派,怎么对得起夫子的谆谆教诲……”
让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来当替死鬼,也就是殷家三郎能做到。
陆俊万万没想到,以前的挚友,会是这种人。
当他剥去了伪装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孔来,他就知道,染娘今天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是该收网了!
三年的身体与心内的双重折磨,已经造成了他坚韧的心性,不管周围响起什么样的声音,他依然如磐竹一般心性坚韧。
面对殷洪的指责,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陆俊欠起身来,一脸淡然冲窗外道:“芸竹,热闹瞧够了吗?”
“相公,我和嫂子,还有淑仪看了一场好戏呢!”
周芸竹从窗口探出头来,笑意吟吟:“陈家妹子,你来找我便找我,非要逼我相公喝水做什么?我相公不肯喝,你还非要强灌。”
“芸,芸竹姐,你,你一直在……”
陈思草像见了鬼,脸色一下苍白了。
被殷洪瞪一眼,一下又嚎开了:“芸竹姐,我知道你帮着你相公,故意这样说。”
“是个秀才了不起啊,一个快死的病秧子,给我家三郎提鞋都不配。不肯喝不肯喝,还不是要乖乖喝下去……”
小冯氏学着陈思草猖狂的语气来了一嗓子,从周芸竹背后闪出来:“刚刚和我姐,还有芸竹姐一直在赏月。草儿啊,你什么时候跟小叔子那么熟啊?”
从动了和离的心思,小冯氏再也不用委屈自己。
陈思草在里边一提三郎,她想起夜染说过晚上撞见殷三郎,还撞见疯狗,马上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殷家对她不仁,休怪她不义。
她背后还有冯家撑腰,这个殷三郎开口闭口小嫂子,给她添堵,她客气什么?
拔出萝卜也要带出泥!
“好好的赏个月,被人扰了兴致。”
冯氏也从周芸竹背后挪近窗口,盯着陈思草:“你一直灌水给我妹夫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