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这样讲,知足而常乐。√
但是大难临头才想到知足,就并不足以使人常乐了。
比如说朱益。
裹挟在他身上的那道淡青色的风有个算不得太好听的名字,叫做「风卷术」,这门术法并非太行朱家特有,而是流传比较广泛,包括很多散修都会。
这门术法上手容易,简单易学,应用面广,相应的——也就算不得高深,与玄山宗秘传的「山脉潜行」之术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几乎是一个眨眼的工夫,黎白风的身影便一个模糊,出现在了还没跑出几步的朱益身后,轻轻的拍了他的肩头一下。
朱益悚然一惊,浑身寒毛炸起,下意识的仓促回头,却只来得及扫到一抹模糊的残影在身边划过,快到他的视线无法捕捉。
“不好!”
他心中大为慌乱,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咬牙催动法力,准备一鼓作气的冲到远处。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黎白风怎么打他,怎么骂他,他都不会回头,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
不需要多远,只要能冲到大路之上,顾忌到路上经过的普通人,黎白风就不能公然施放术法,否则殷辛不会饶过他。
没了术法的情况下,大家都是普通人,谁又怕谁?
至于自己身上的「风卷术」若是被人看到了,大可以和殷辛解释说是在对方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想来殷辛看在他是太行朱家子弟的份上,应该不会严惩于他。
其实他想多了。
先,在殷辛面前,一个小小的太行朱家,算什么东西?
其次,不能公然施展术法的情况下,朱益是一个普通人不假,但黎白风不是,他还有「金刚巨力」之术。
最后,上面两条都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朱益来不及跑到大路上了。
“这么着急,去哪啊?”
朱益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的黎白风,眉头压的很低。
就在他感受到肩膀被拍,转过头又转回来的工夫,对方竟然已经到了他的身前不远处,这种度根本就不是他可以企及的。
就算他现在燃烧精血催动「风卷术」,结果想来也是一样的。
“你不要欺人太甚!!”朱益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心中清楚自己是没办法跑的比对方快了,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无路可逃后的疯狂与决然。
兔子急了会咬狗,狗急了会跳墙,墙急了,就只能等着兔子来撞。这是一个完整的循环。
朱益不是兔子、狗或墙,但是他急了,也是会做出点什么的。
太行朱家在殷辛的面前什么都不是,在玄山宗的面前也不算什么东西,但这不意味着黎白风可以完全无视朱益。
毕竟他们都只是炼气期的修士。
但黎白风根本不惧。
“来我家门口闹事,打了我的朋友,骂了我那么多句,撒野撒到这份上,现在看形势不好,想转身就跑?”他的嘴角带着冷笑与嘲弄,虽然是问句,但并不是在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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