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经营很困难,我们的股东不能只分红不干活,要不然我们这么大的场子,都是吃干饭的,那大家都要喝西北风,是不是?”
“林彬,你也不要怪我不仁义,我贺武周的口碑谁都可以打听,这么多年我没有坑过人,可是陈林彬,你他妈的现在思想坏了,一心只想着要和领导作对,你这种人我们能搞到一起吗?那样我们全要玩完!
所以,退你的股是我们股东共同商量的一致意见,不是我贺武周一个人搞的一言堂,知道吗?”
陈林彬一颗心彻底凉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他指望着今年沙场还能给他一点分红了,结果不仅分红没有,而且还要逼迫他退股。
沙场退股之后陈林彬干什么?他能干什么?村里他没有路了,现在村里的书记向言辉恨他入骨,所以万斤庄的事儿他一毛也不想沾到。
旅游公司这边,唐俊把他踢出了公司管理团队,他和旅游公司现在没有一丁点瓜葛了,而更严重的是刘道军竟然直接表示要和他绝交,两人也要翻脸。
现在沙场要把他从股东中踢出来,真是一夜之间,天下都跟他为敌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退股也不行了,所以双方当即就签订了退股的协议,陈林彬拿回了股金,他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县城回到万斤庄的老家。
他明显感觉周围的乡亲们看他的目光挺异样的,平常和他开玩笑的那些工程挖机的老板,现在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似的躲着他,他心中难受极了,回到家里,老婆也不给他好脸色看,父母也只是唉声叹气。
对陈林彬来说,他手中真的是拿着一副好牌啊,可是这副牌硬是被他自己打得稀烂了。
他一个人窝在家里,没有收入,没有事儿干,想要出去放纵一下,村里几个小茶馆只要他进去,别人立马都走人,他找个打牌的人都没有。
他觉得好像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敌人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窝心,太难受了,他觉得自己在家里应该是混不下去了,所以当即决定卖掉工程机械准备出去打工去。
可是他放出了风要卖挖掘机,卖装载机,根本就无人问津,他家里的老头子道:
“你倘若真想出去打工,那就早点出去,你指望家里的那几宗破机器能卖得了吗?肯定是卖不了了嘛,别人买了你的机器得有活儿干才行,没有活干谁买那么几个大铁疙瘩放家里呢?”
陈林彬一想觉得有道理,当即便咬牙把自己的挖掘机和其他设备找了一个地方安放,然后兜里揣着钱就出门了。
登上雍平到粤省的火车,他看着火车窗户外面不断往后掠过的风景,心中暗暗发誓:
“我陈林彬这一次出去一定混出个人样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不信老子没有出头之日!”
“刘道军你他妈的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你不顾兄弟情谊,老子也不顾兄弟情谊,等来自出头了,我还求着你吃饭?”
“狗日的唐俊,你不过就他娘的一个小小的支部书记而已,老子也干过支部书记呢,你神气什么?等老子发财了,我他妈的看你还人五人六……”
陈林彬脑子里天马行空,想的都是这一次自己出去以后一定要发财,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没有成就一番事业,他绝对不回来了。
他这一次出去可不是空着手,而是卡里面带着十多万块钱呢!他想着在外面也有熟人,在粤省那个地方遍地是黄金,他只要投资得当,定然能翻身。
“刘道军,唐俊,老子去粤省都是你们逼我的,我本来没有想发财,是你们逼我要闯出一番事业来的……”
陈林彬脑海中充满了幻想,幻想着自己在外面干出了大事业,闯出了大名堂,然后他衣锦还乡,到那个时候雍平县也是主要的领导迎接他,那个时候所有人羡慕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一如那些电视报道的企业家还乡的场景……
陈林彬忽然就走了,走得突然,刘道军也是听到了乡亲们说起才知道,他老婆跟他讲:
“林彬毕竟是你一起长大的兄弟,你把事情做到这么绝是不是过分了一些?”
刘道军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林彬还是在山里待得太久了,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该出去闯一闯,见一些世面对他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