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可悲的目光觑他,“傅泽。是什么给了你自信让你自以为可以有那个资格跟资本跟我斗。”
傅泽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姿态面对他,面目隐然狰狞。
“你想吞了我的公司,可惜实力欠缺。”
“……”
“你想害我惹上杀人案,可惜脑子差了些。”傅少顷说着伸手示意,指着自己脑袋方向,转了几圈,“在没经过有关机构跟医生的建议下注射安乐死的确是违法的,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是经过程禹家人同意的呢。”
“你说什么?!”傅泽好容易静下的心绪又狂涨,他满眼的怀疑惊震。
傅少顷默不经意的瞟了不远处的姜绿一眼,视线停留在傅泽变幻不停的难看脸色上,“程禹的父亲已经愿意出庭做证,证明张越为程禹注射的安乐死是在经过了他的同意之后进行的。”
“不可能……”傅泽险些瘫软在地,脸刷的白了。
他苦心设计的这个局,最终还是没能将傅少顷一网打尽逼入穷途中吗?
就连当事人之一的姜绿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至于官司怎么打,程禹的父亲会不会配合到底,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事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按我刚说的那样做,让乔星辰马上登上今天返回的航班,二是……”
傅少顷话没说完便被傅泽恶狠狠的打断,他目光如淬了毒般的恶盯着他,“我还有第三个选择。”说完朝着姜绿站的方向便大声喝喊,“你过来!”
姜绿脑子是懵的,意识也是混乱的。
她一触上傅泽阴谋交织的眼神和警告明显的意味,头皮不自觉的发麻,一阵又一阵。
他手中有她的录相,那方面的录相。
画面中,有他一个人对她那样做的,也有几个人,她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全部是因为此刻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
他怎么能这么残忍,不动声色间俘获她的心,又不予理会的无视她的存在。
姜绿现在非常恨傅泽,恨他怎么就没能把傅少顷从云端拉进深渊。
这样,她才有了万分之一的那丝可怜机会不是么?
她想的入了迷,竟没发现傅泽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伸出手来,风声,呼啸而起,一瞬间的天旋地转,脚下不稳,头晕眼花,姜绿竟被他用力推出了楼顶。
“啊!”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空际。
姜绿惊恐的失色的声音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被一个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拉住了。
傅少顷附在楼顶边沿,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正紧紧拉住险些坠落的姜绿,坚毅的脸上神色肃重,他凝眉对姜绿高声道,“握紧!”
姜绿愣了,她是真的愣住了。
愣过之后,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流从眼眶里翻涌而出,“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害了他这么多次。
傅少顷没有回答她,他朝幸灾乐祸站在一旁的傅泽厉色望去,“傅泽。你这是在犯罪!”
傅泽乐了,颇有几分丧心病狂,他手中刚拨通了视讯,视屏里的主角正从傅吉转为他朝思暮想的乔星辰。
画面里,乔星辰尚处于戒备状,不明白傅吉为什么要让她视屏,可当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触到危险附于楼顶边缘的傅少顷时,顿时失控了。
“傅少顷!”她竭力发出的担忧声,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出。
傅少顷看见乔星辰后,眉心紧拧,一言不发。
因为,乔星辰现在正躺在床上,而她的身边则躺着顾深,顾深上身赤着,仅盖一床雪白的被子,乔星辰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穿着质地透明的睡裙,发丝凌乱,颈脖上也有类似吻痕的痕迹。
“咔擦”一声,如冰层裂开,玻璃破碎,在他心里清楚响起。
“哈哈哈,你没有想到吧,你女人在你忙着对付我跟周国强焦头烂额时,在你涉嫌杀人案时跟你旧时的好友,出双入对,还一起车震。”
傅泽简直没有比现在更痛快的时候了,报复的快意在看见傅少顷如覆霜雪的紧绷面容后,一层裹着一层,层层爽翻。
他开始后悔,他应该从一开始就直接从乔星辰身上下手,通过她逐步击溃傅少顷坚硬的外壳。
视屏中,乔星辰听到傅泽放肆怪异的笑后,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不断试图扑向画面,重复解释道,“少顷,不是这样的。”
画面中,傅吉突然伸手将乔星辰推开,然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将房间里的TV播放,播放的画面里,正是那几日乔星辰跟顾深相处的画面。
有乔星辰跟顾深相互喂对方吃东西的亲昵画面。
有乔星辰跟顾深搂搂抱抱的有爱画面。
有乔星辰向顾深撒娇卖萌的画面。
……
这些画面,每一副都似最锋利的刀子,割破了傅少顷所有的镇定自持,他眼中翻涌滔天的阴霾沉郁,与他身上所穿的黑色全然融合。
“少顷,真的不是这样的……”画面那端,乔星辰哭声嘶哑,她至始至终都急切担忧的望着趴在楼顶边缘快要坠下的傅少顷。
傅泽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他本来是想将姜绿推下顶楼然后诬赖到傅少顷身上,没想到傅少顷竟傻到要去救姜绿。
既然他要英雄救美,那他就成全到底。
“傅少顷,被人背叛的滋味怎么样?是不是生不如死?”傅泽饶有心情的看着沉默不语的傅少顷。
傅少顷自看见那些画面后,紧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薄唇紧抿。
眼底酝酿的风起云涌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懂。
“少顷!少顷,我跟顾深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看看我好不好,就一眼,看我一眼……”视屏里,乔星辰哭声不绝于耳,夹杂着近乎绝望的恐惧。
那种恐惧,曾经,他多么熟悉。
害怕午夜梦回醒来时,她不在他身旁。
是什么时候将她深深刻在了心里,篆到了骨子里,揉进了眼里,融入了血里,让这浓烈的爱长成了反噬他一把的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