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明白。
以前执着了她很久的念头她都想不清楚,到了最后也想不明白的东西,如今就这么清楚的放在她面前。
是风不予动用了禁术。
然后找到了一个和沈洛有六分相似的人假扮着他,给相思演了这么一出离别的戏。
真正的沈洛死在战场上。
万箭穿心。
那是茫茫的戈壁。
塞外的风一直都是格外的大的,早已经死去的扛着旌旗的士兵已经死去,却依旧握着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旌旗,他半跪着身子,身上的战袍都是血,可是旌旗却还是屹立不倒。
旌旗被火点燃了。
剩下了一小半。
遥遥的看,就像是那已经奄奄一息的王朝。
天际线压的很低,昏黄的天空一层层渲染,最后又像是着了火。
合着这旌旗成了最后的一抹光亮。
只是这历来都没有人到过那抹光亮所在的地方,所以也无人知道那光亮的背后是荒凉还是希望。
风不予握着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的长剑一路破风破浪徐徐而来,倏而有风吹起来了他掩住了脸颊的头发,露出他已经猩红了的眼睛。
他缓缓的抬起手把长剑对准了沈洛的心口。
沈洛身体中了好多箭,此刻也不过是吊着最后的一口气,他感觉到了冰冷的触感便也抬起了头,许久却是才能真真的对上眼前的这个濒临疯狂的男人的眼睛。
他微微的眯了眯眼才看清楚。
眼前的男人眼睛里的尽是不甘心。
于是他便觉得他赢了。
他缓缓咽下一口血,血擦过干涸的几乎冒烟了的喉咙,让他感觉喉咙处生了一团火,,可是他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面那个浅笑盈盈的妻子,便又觉得这火这疼,就都没什么了。
“风不予,你输了。”
沈洛依旧波澜不惊。
风不予的眼睛缓缓睁大,可是最后眼里的恨意和怒火却是看着他沈洛的风轻云淡而慢慢散了。
他眸子里尽是嗜血的光。
忽的抬起头落在沈洛身后的百尺城墙上,他看到写着北王朝的旌旗已经烧的奄奄一息,他眼里便又聚满了疯狂的喜悦:“你说我输了?哈,你再好好看看,如今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拿着剑抵着你的心口,你的国土你的子民都在我脚下,你就突然说我输了?”
沈洛静静的看着他的疯狂并不言语。
只是许久才握住了手中的长剑,长剑上繁复凹凸不平的痕让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可是他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不适。
“可是她秦相思到现在心里想的一定是我。我猜想着,她现在应该是在想我会不会凯旋归来,想着你这个恶名远扬的恶人会不会大败而回然后孤独百年死去。”
风不予缓缓睁大了眼睛。
他突然又想起来了那个夜里她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她也是这般撕心裂肺的同他说的。
如今沈洛也在说。
像是一个诅咒。
眼睛里就在这时候突然流下了泪来,他诧异的看着滴在自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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