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又眼色一深:“你当真不悔么?好容易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你再这样就给抛弃了,又只能做一个终日见不得阳光且还只有四十年寿命的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沈聂却是微微一笑:“有什么好悔的,我不会在梦中笑醒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花问柳似叹了口气,遂瞥了眼窗外不远处的最高的寝殿上传来的哀乐,他微微皱眉低声道:“看来,风兰卿去了。”
沈聂微微抬起头,直接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那就正是好时候了,来吧,取吧。”
花问柳依旧觉得很是不解。
“那风兰卿都死了,你为什么不趁热打铁的去追求阿城了,却要选择这个办法来帮她?”
月上中天,夜色越发的浓,沈聂抬眼看向窗外,隐晦不定的眸中现出几盏灯笼。
“她的温柔既然不是给我的,那我便不求了吧,我只想一辈子都能时不时的看到她的温柔就可以了。”
花问柳突然有些同情他。
便也立刻就应了。
“好。”
沈聂做了一场梦。
梦里无风无雨。
天地一色疏离,昏昏暗暗。
他无措的在原地乱转不知今夕何夕,似乎过了许久又或只是须臾,有不知名的花香自远处传来,他惊诧的看向远处,见雾气里隐隐现出一盏莲灯。
挑灯的是个女子,楚腰纤细裹着红色的长裙,长发及腰散了一肩,她看到他突然笑了,然后转身就走。
那是这万丈深渊之中唯一的一盏明灯。
你别走……
他想喊住她,可是他嗓子疼的厉害,脚下如同生了根,他追不了亦喊不出。
女子在雾中一步一步远离,身影逐渐在雾中消失。
他的话终于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然后便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一天。
白云边门外。
青衣女子垂头凝眸。
她分明格外的慌乱。
可是现下的声音却是格外镇定:“那主子你还回来吗?”
这个问题像极了他那日问花凉城的话。
你还回来吗?
回来啊……
回来吗?
可能不回来了。
现在看来……
好像的确是回不去了。
三王爷的离世在南王朝是一个格外悲痛的消息,先不说这位护国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他的,这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没了爹任谁心里都该是痛的不行的。而这位护国夫人却是格外的镇定,当天依旧是上了早朝,不过是宣布了全国上下为其守孝七天罢了。
于是便有人说这位护国夫人没有心。
可也有人说,听说她在风兰卿刚刚辞世之后的很多夜下都对月无眠,也有人说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怕是也要随三王爷而去了……
至于这些故事和传奇。
恐怕要一辈子都要隐藏于史诗之中了。
偶尔被一些文人骚客翻出来。
唱作一阙歌。
画作一抹春色。
写作一位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