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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公叹了一口气,又伸手对着花凉城作揖道:“所以皇上一旦说的是‘我’而并非是‘朕’,便是他又陷入了很久之前的梦魇里面去了,神医无需不解不安。”
“是。”
“现下便同杂家前来吧。”
花凉城掩下眉眼间所有的情绪淡淡的道:“好。”
走了许久,走到椒房殿的大门口,花凉城猛然停住步子回头看去。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檐下的冰凌花开砸在地上,在这成了一幅完美无缺的水墨画里砸开了几朵冰凌花。
那个天下至尊的男人趴在桌子上。
肩头耸动着,用手捂住了眼睛,嘴角挂着一抹极为薄凉的笑。忽的他嘴里似乎是在低喃着什么,毕竟距离太远,花凉城没看清他唤的到底是什么。
是云和还是阿城?
却都是错的。
却都是理不清楚的。
花凉城被带到了风玉钰的寝殿里,老远就看到了在榻上沉沉睡着了的风问月。他好像是瘦了不少,半年前嘻嘻哈哈的唤她媳妇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竟然骨瘦嶙峋的躺在了榻上,安安静静的样子还真的让她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她疾步走上前去坐在了风问月榻前。
仔细的看了看风问月的眉眼和舌头,又伸手给他好好的把了把脉,面色却越发的低沉。
忽的冷下了眸子,目光如剑一般锐利的环视了一圈,忽的目光停在有些慌张面色上的陈公公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来:“陈公公既然不想让小王爷活下来,又何必要叫我前来给他诊治?”
陈公公僵了片刻,薄唇冷抿着半晌才轻声道:“神医不愧为神医,只是简单的看了两眼又把了把脉,居然就了解了这一切往来恩怨。”
“我自然是不傻。”花凉城这种时候只感觉心底格外的生气愤怒,她好好想护住的人怎么就在这皇家里如此轻了?她轻轻的瞥了一眼陈公公垂下无力摇了摇的头,眸子又冷了几分,“任是我再傻现在看着陈公公的脸色多多少少就也猜出来了一些。在小王爷体内纵横的毒素,就是皇上命令你放的吧?”
花凉城最恨的就是皇家的这种算计。
什么都早斗,什么都要抢。
襁褓的婴儿,还未长大的孩童,甚至不谙世事的孩子就成了用来巩固皇位江山下的尸骨累累其中的一员。
陈公公脸色一白,目光戒备的打量着这殿中的宫人,故作呵斥道:“古神医,杂家知道你医术精湛,但是也不能靠着对三王爷的救命之恩就如此猖狂!皇上如此宠爱小王爷,怎么会……怎么会派杂家来毒害他?这后宫一贯都是不怎么平静的,说不准是哪个同小王爷有仇的人干的呢!”
花凉城冷冷的抬起下巴来:“你怕你的皇上,可不代表我就会怕。还有,我不知道你家皇上究竟是疯了还是癫了,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害人的事情日后最好少做,否则……”
花凉城扬起下巴,目光斜睨了一眼这大殿,抿起嘲讽的笑来:“多行不义必自毙。若是不加悔改的话,他寻的人,恐怕也就遍寻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