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扯了沈洛的袖子,深深的嗅了一口。她本就在战场上摸打滚爬过,对血腥味格外的敏感,而她这样一嗅,果真闻到了些许不明显的血腥味道。
沈洛忙把袖子扯回来,微微蹙眉:“袖子太凉了,你还是抱着毯子取暖好。”
相思闻话抬眼去看他,眉眼带了粲然的笑意:“你这两天是不是很忙啊,我闻你的袖子居然有汗味。”
沈洛嘴角僵了一下,却还是在笑:“是吗……别管这个,来吧,快用膳吧。刚才我才又叫下人热了一遍。今日有你最爱吃的菜哦……”
相思收回眼,却眼尖的看到放置在桌子一角的古银色的一块令牌——
那东西,她曾经握在手心两个月,直到自己从东宫太子府逃出去的时候却依旧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那是——南王朝的虎符。
入了冬,入夜的也就早了。
沈洛早早的便躺在床上,把相思哄睡着了才轻轻起身,从绣了流云芝兰的屏风上拿了外衣和披风,轻轻推门出去。
身边的温度逐渐便冷,相思才慢慢睁开了眼。
顿了顿不知想些什么,轻声道:“七七。”
七七马上从外面跑进来,今日本就该她守夜。七七低声道:“娘娘,要起夜吗?”
相思摇了摇头:“你可看到太子爷出去了?”
“是。”
“跟上他,看他去了那里,然后回来禀告我。”
七七踌躇了片刻,这才道:“是。”
片刻后,七七一路小跑回来了,低声道:“太子爷……刚刚去了地牢。”
这太子府是有一座地牢。刚开始她被沈洛带回来就是被关到地牢里的,只是她的腿越发的严重,大夫说不见阳光这伤更难痊愈,沈洛没了办法才把她挪到了王城外一处偏僻些的宅子。
所以若是论起那座地牢,她可是记得清楚。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沈洛放着王城的监牢重狱不用,选择了自家的地牢?
脑子里猛然记起风不予的那句话——
紫樱被抓了虎符也被抢走了。
虎符在沈洛手上,那么那个地牢里关押着的人应当就是紫樱无疑了。
“太子爷他现下也在那吗?”
“没有。我亲眼看到太子爷只进去了一会便出来了。”
相思顿了顿,“出来后他又往哪个方向去了?”
七七想了想道:“那个方向好像是宫里的方向。”
对,宫里的方向,却也是去南王朝的方向。
相思用手扶着床面慢慢坐起身,盯着窗外枯树树干在银色月光下打在窗户的影子,道:“七七,把椅子推过来,我去会会她。”
七七上前服侍相思穿衣,小心翼翼的打听道:“娘娘知道那地牢里关的什么人吗?”
“知道。”
七七拿了毛毯来:“那娘娘此去,可是要救那个人?”
相思把左手翻过来放到眼前看,半晌蓦然笑了:“不,我此次去,是要跟她好好算一笔帐的。”